地方格蕾絲／防災演練前的「帽劇」

早先光復鄉的救災新聞幾乎搶占了電視螢幕。畫面中官員與救難人員一身勁裝，最搶眼的，莫過於那頂潔白的工程帽。

「好帥氣喔！」孩子忽然問：「為什麼他們都戴白帽？我們學校老師演練時戴的明明是黃色的。」

好奇心驅使，上網一查，原來工地裡的帽子顏色大有學問。黃色是施工人員、紅色是領班、藍色是技師，而白色代表安全監督。那頂白帽，還真是「地位」的象徵呢。

台灣九二一地震之後，防災意識逐漸提升，每年學校都會舉行防災演練。只是，演練完的防災用品經常不知去向。

在學校服務多年的朋友，曾講過一段趣事。某次演練前，經辦清點物資，發現含白帽在內均有缺少，趕緊回報採購。「不用買啦！」幹事淡定地說。經辦再向組長反映，組長也說：「其他裝備不用，有帽子就行，重點是保護頭。」

幾天後，學校果真進了一大袋貨。經辦開心以為白帽到了，拆開一看，竟是一整袋「錦鯉飼料」。原來校園裡的錦鯉太貴，幹事怕魚餓壞，決定優先「救魚」。經辦哭笑不得：「魚都胖成那樣，還怕餓？」

演習那天，白帽果然不夠。拿到白帽的老師帽帶一拉、姿勢一擺，臉上寫滿驕傲與神氣；沒拿到的寧可退出，也不願戴那頂黃帽。更妙的是，有人怕帽子被搶，趕緊在上頭貼名字，有人鎖進抽屜以策安全，還有人乾脆順手「借走」別人的。發帽與收帽的人，為了白帽的去向，各執一詞，爭得臉紅脖子粗。

那場原該演練避難的活動，竟先上演了一場「帽權之爭」。平日被嫌占空間的防災帽供不應求，成了最搶手的物資。

我問朋友：「後來有補齊嗎？」

他笑著說：「年底終於補貨，一開箱，全是黃色的。」

我也跟著笑出聲。防災計畫永遠趕不上現場變化，不過想想若能讓大家都戴上同色的安全帽，也算另一種災害前「人人平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