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場編導許芃改編兒時記憶 長輩「碎碎念美學」引迴響

林佑運／採訪撰文

在國外求學，並投身於戲劇領域的許芃（音同朋），在異地與他人的相處經驗中，回望臺灣的家族歷史，在不同的人際相處及廢墟場景之中，慢慢摸索出家族人語之間的絮絮叨叨，從中理出截然不同的生活圖景，再搭配逐漸變遷的桃園市景。

這則故事來自她兒時記憶中的家族和庭院，也象徵著時代記憶和地景建築的變動。

許芃編導的《睡在風景畫旁勤儉打呼的鼠婆太，但實際上沒有風景畫！》在講述一個很老、很老的客家女人，不想死後住進夫家的宗祠裡面，於是試圖永久活下去，最後變成一塊菜脯的魔幻故事。

在地景與家族史中的迷途者

「祖先就是，失落的時候可以提供慰藉，得意的時候可以去稟告的對象。」劇中的家族對話，當角色談論起相關田野經驗，受訪者對著調查者脫口而出的話語，意外敲響劇組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心弦，這不僅是在劇場空間展演，更像是一場鄉景對照現代化進程的思考辯證。

面對家中偶爾閃現的情緒與壓力，導演許芃反而產生更多想法，在建構這樣的家族故事，開始爬梳客家家族女性的歷史，也意外從中找尋到一種「碎碎念美學」。在許芃的生命經驗，她發現長輩總喜歡環繞著訴說主題，而不直指核心，但反而在「碎碎念」的過程中，逐漸聚焦描繪出事件本身。

現地演出的老屋風景畫

導演許芃藉由家族一座已有 150 年歷史，位於中壢過嶺的老屋進行演出《睡在風景畫旁勤儉打呼的鼠婆太，但實際上沒有風景畫！》（白蘿蔔、釘牙、她的雞、（和她的後人））一劇，老屋除了是事件與故事發展的緣起之地，在老屋中展演戲劇的現地演出，也提供許多不同場景轉換的可能。像是在鼠婆太床上與梳妝鏡的場景、在左右護龍空間穿梭迷離探險的民眾、搭著車子在田野之中迷路的外來女子等。

這樣的戲劇場景，除了呈現家族故事與角色的心境，劇組也巧妙地在網路宣傳上，呈現這樣的空間。

觀賞的觀眾們，從交通的路上，就開啟了走向表演場地的過程，隨著車窗外的風景流逝，觀看行為本身就成了一場追尋歷史與失落的任務，直到轉過廠房與田野，繞過竹林，矗立在眼前的就是觀演的場地：三合院老屋以及半月池。

而鼠婆太的故事，留在許多到過許家老屋的人心中，那個在半月池飄過的鼠婆太的聲音，「啊～～」的一聲飄了過去。那一聲仿若活在某些客家子弟成長記憶中，來自女性長輩在家族談論之間的發語詞，那一聲失落的「啊～～」的聲音。

●本文摘選自桃園市政府客家事務局季刊《尋客》第39期電子書，授權刊登聯合新聞網「琅琅悅讀」頻道，未經同意，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