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做決定往往令人猶豫？選項數量過多是重要影響關鍵

如果想要成為解決問題高手、不鑽牛角尖、突破困境、跳脫慣性思考，最好隨時擁有大量的心智模式，才能應付各種突如其來的狀況。思考「反脆弱」，在不穩定的情勢中釐清膠著，練習以客觀角度思考，不再落入思考盲點或被別人牽著鼻子走…… 誤中學習，與時俱進。（編按）

文／蓋布瑞．溫伯格、蘿倫．麥肯

過多選項，反而對決策無益

德爾菲神諭（Oracle of Delphi）起源的古希臘神殿旁邊，雕刻著箴言適可而止（Nothing in excess），現代的說法是過猶不及。

想擁有更多的好東西，是人之常情，但太多可能就不好了。起司蛋糕公司Cheesecake Factory 的起司蛋糕餅乾底很美味；然而，吞下一整個蛋糕大概不覺得有那麼美味了。

這對資訊來說也是一樣，人們抱怨被太多資訊轟炸，並不是什麼新鮮事。羅馬作家馬庫斯．塞內卡（Marcus Seneca）在西元第一世紀曾說：「書多則分神！」今天，幾乎在網路上研究任何東西，都會讓你感到頭暈腦脹，從平凡的事情，例如大費周章地在亞馬遜網站找所有咖啡機的產品和評論；到改變生命的事，例如比較大學或是選擇要搬遷的新城市。幾乎所有的主題都有太多的資料和建議，很容易讓人無法招架。

當然，你需要一些資訊來做出好的決策，但是太多的資訊會造成「資訊超載」（information overload），讓決策過程變複雜。過多的資訊可能讓系統處理的能力超載，無論是對個人、團體或電腦來說，做決策都將花費太久的時間。

這種非預期結果有個名稱， 就是「分析癱瘓」（analysis paralysis），指由於過度分析大量可得的資訊，而讓你的決策陷入癱瘓。這就是為什麼當你試圖決定一台咖啡機，或是面對美國最大評論網站Yelp上無窮盡的選項，選擇要去哪裡吃晚餐時，會花太多時間的原因。更嚴肅的是，人們經常待在自己不喜歡的工作上，就是因為未來有太多可能性，他們不確定下一步要怎麼做。

「完美是美好的敵人」（perfect is the enemy of good）模式闡明了這個論點，如果你等待完美的決定，或是任何完美的事，你可能會等待很長的一段時間。而且，沒有做選擇實際上也是做了選擇：你選擇了現狀，也許比另一個你可能做出的選擇還要糟糕很多。

想快速做決策的欲望，以及覺得需要累積更多資訊來確定你做了正確的選擇，兩者之間存在著天生的衝突。你可以將決定區分為「可逆的決定」（reversible decisions）或「不可逆的決定」（irreversible decisions），來處理這個衝突，也許就能解決。但不可逆的決定是困難的，而且往往是非常重要的，試想一下要賣掉你的公司或生小孩這類決定。這個模式主張，和可逆的決定相比，這些決定需要不同的決策過程，處理起來應該要更具有流動性。亞馬遜公司執行長傑夫．貝佐斯（Jeff Bezos）在給股東的一封信當中，強調了這個模式的重要性：

有些決定是意義重大的，而且是不可逆或近乎不可逆的，也就是單向門，你必須深思熟慮、與人諮商，然後有條不紊、小心翼翼、緩慢做出這些決定。因為如果你做了決定，卻發現不是你想要的，就沒有辦法回到做決定之前⋯⋯但大部分的決定並不是如此，它們是可以改變的、可逆的，它們是雙向門。如果你做了次佳（可逆的）的決定，並不需要長久忍耐這個結果。你可以再把門打開，轉身回頭⋯⋯

隨著組織變得越龐大，大部分的決策似乎有使用重量級的（不可逆的）決策過程的趨勢，包括很多（可逆的）決定。最後的結果變成是緩慢、思慮不周的風險趨避，也未能充分地實驗，最後創造力也消失了。

另一個幫助對抗分析癱瘓的方法是限制選項，因為有越多的選項，就越難在中間做選擇。1950 年代早期，心理學家威廉．希克（William Hick）與雷伊．海曼（Ray Hyman）分別進行了一些實驗，嘗試量化「選擇的數量」和「花多少時間做決定」之間的數學關係。他們發現，選擇的數量越多，決策時間就會以對數關係增加，這道公式稱為「希克定律」（Hick’s law）。

在用戶經驗設計中，希克定律是經常被引用的重要因素，像是餐廳菜單、網站搜尋，以及表格（離線或線上）的設計。例如，在菜單上設計素食專區，就可以讓素食者縮小應該要看的菜單區域。能夠讓人快速決定菜單上的素食選項是否夠多，可能是讓有素食者的家庭選擇是否在你的餐廳用餐的一個重大因素。

在你自己的生活裡，可以用希克定律來記住，決定的時間會隨著選擇數量變多而增加，所以如果要人快速做決定，就要降低選項的數目。一個做法是，給你自己或其他人多重步驟，但選項要比較少，像是詢問要去哪一類的餐廳（義大利、墨西哥等），然後在選定的類別裡提供一組選項。

除了增加決策時間，有證據顯示，在某些狀況下，豐富的選項會讓人產生焦慮。這種焦慮被稱為「選擇的弔詭」（paradox of choice），名稱來自美國心理學家貝瑞．史瓦茲（Barry Schwartz）2004年的同名書籍。

史瓦茲解釋，過多的選擇、害怕做出次佳決定，以及錯失機會後徘徊不去的懊悔，可能會讓人不快。在尋找戀愛關係的情況，人們經常被提醒「天下好男人多的是」，有這麼多好男人，會讓你懷疑要怎麼知道自己已經找到了「那一個」。同樣地，你可能會懷疑某個過去的伴侶是否就是「跑掉的那一個」。這種焦慮也會出現在比較小的決定上，像是當有年幼孩子的你，終於有機會在晚上出門，你會和朋友一起，或者只與伴侶出去？你會去好餐廳或看電影？如果是電影，是哪一部？越多選擇，以後就有越多後悔的機會。

希克定律和選擇的弔詭解釋了有很多選擇的不利，還有一個模式也說明了在有限的時間裡，做太多選擇的不利因素：「決策疲勞」（decision fatigue）。隨著所做的決策越來越多，你會感到疲勞，導致更差的決策品質。腦筋休息一下之後，會有效重新振作，又能開始進行優質的決策。

一些非常有生產力的人，包括史帝芬．賈伯斯（Steve Jobs）和巴拉克．歐巴馬（Barack Obama），都曾經嘗試用降低每天決策的數量來避免決策疲勞，像是要吃或穿什麼，如此一來，他們就可以保留決策的能力給更重要的決定。歐巴馬選擇只穿藍色或灰色西裝，並曾談及這個選擇：「我試著減少決定，我不想對要吃或穿什麼做決策，因為我有太多其他的決策要做。」蓋布瑞在某些程度上也傾向這麼做，他通常穿7件完全相同的深灰色牛仔褲，經常連續幾週吃一樣的午餐。他真的覺得這樣能讓事情變簡單，而且節省時間！

如果在生活中想要有更多的變化，建議你把一週的服裝和餐點提前到週日做決定。在壓力通常較低的一天中做這些決定，可以釋放工作日的決策能力。在週末規劃餐點，甚至做一些餐點的準備，可以讓你在稍後被工作淹沒的一週中，不會做出有害健康的選擇。

我們討論了一系列的非預期結果，從市場失靈到不當誘因，從短期內有太多的焦點到過猶不及。最普遍的是，要留心「莫非定律」（Murphy’s law）：凡可能會出錯的事情，一定會出錯。

這是以航太工程師愛德華．莫非（Edward Murphy）的名字來命名，源自他在測量儀表沒有如預期般運轉時所說的話。它的用意是建議要有所防備，提醒你要做好準備，而且在事情出錯時能有應變措施。

可惜的是，要說明所有可能的非預期結果是不可能的。不過，心智模式可以在很多狀況下，幫你辨識和避免負面的非預期結果。環視周遭，當你看見非預期結果時，無論是個人的、工作上的，或是在更廣大的世界裡，這些心智模式通常就潛伏在後。下一次，看看你是否可以辨識出潛在的心智模式，也嘗試預先設想要如何把它運用在你的計畫裡。

●本文摘選自采實文化出版之《超級思維：【暢銷經典版】跨界、跨域、跨能，突破思考盲點，提升解決能力的心智模式大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