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磊/換個方式,出航吧!

固定拜訪東加的這十多年,陸續與不同的船家、船長、鯨魚導潛合作,其中Aunofo Havea Funaki是這幾年最主要的合作夥伴。
乾脆趁勢留下學航海?
Aunofo除了是為數不多的當地資本賞鯨公司、少數的女性賞鯨船船長,還涉足另一個專業領域:帆船與無動力船隻的跨洋航行。此外,她亦是南太平洋群島第一個駕駛帆船環遊世界的女性船長,甚至是迪士尼動畫《海洋奇緣》裡的角色原型。
Aunofo以賞鯨業為生,所賺得的收入維持日常支出之外,也用在她創立的NGO組織Tonga Voyaging Society,致力於推廣當地傳統航行方式,並且帶領更多女性到海上,也協助其他海洋環境議題。
即便人不在東加,我也經常在Tonga Voyaging Society的臉書粉絲專頁上,看見她們招募志工的訊息。所以只要與朋友去東加,我便會不負責任地鼓吹現下暫時無職的夥伴,乾脆趁勢留在東加學習航海。
去年九月,我們恰好碰上了瓦瓦烏群島舉辦帆船賽事,Aunofo的傳統雙體帆船是當屆開賽前的領航船,她大方提出邀請,我們便不客氣地蹭上去,一起加入這個年度盛事。
Aunofo的船名為Hinemoana II,從圍繞的欄杆到四周的小角落,皆刻滿細緻的圖騰,儘管船體為玻璃纖維,且配有現代化的通訊裝備,但它的本質幾乎就是南太平洋群島傳統的帆船。舉例來說,現代船隻利用複數滑輪構件,配備絞盤(winch)與電動馬達,讓升帆、降帆、換舷的操作變得相對輕鬆。Hinemoana II則是硬碰硬地使用滑輪與雙手。就連尾舵也不是一般帆船上所看到的舵輪,而是以一根雕刻精美的堅硬木材,直接作為尾舵操控船身。
因為如此,即便我們航行在風平浪靜的內灣,光是掌舵就令眾船員來回奔跑得滿頭大汗:升帆時,需要以整個人的重量將帆索往下拉,利用全身與大腿肌肉的配合,抵住並維持尾舵的方向。我簡直無法想像,真要跨洋航行的時候,那會是一件多麼艱難的事。
人拉著帆繩被甩出去!
Aunofo笑著分享她們八月從紐西蘭回東加的航行,那次途中遭遇風暴,身體沒乾過就不用說了,拉帆、控舵皆需要三、四個人一起,假使一個不注意,真的會像是動畫片一樣,人拉著帆繩被甩出去──想像起來很好笑,但她們在那個當下只感覺危機重重,生死一瞬間。
船上其他夥伴笑著補充,有人拉繩拉到手上都起水泡了,有人大腿抵著尾舵抵到瘀青,但他們口吻彷彿這只是稀鬆平常的小事,而我光聽就能想像背後辛苦。
儘管這趟只是領航,但在操船航行的過程中,仍有許多狀況需要立即決斷與反應。所以短短一趟航程,也不斷觀察到大家前一秒談笑風生,下一秒Aunofo一個指令下去,人人就動了起來。
航海絕對不是容易的,可看著有大翅鯨圖騰的前帆在風中撐開,配上自己每天航行出海都要經過的熟悉地景,還是忍不住讚嘆:好美啊!為此,我跟Aunofo約好了,未來除了固定每年回到東加看大翅鯨,還要找非賞鯨季的時間,跟她一起跨洋長航。
換個方式,出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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