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食老，仍然有路用

在美髮院洗頭，隔壁八十歲的阿嬤扭動著雙腳，一時站不起來，美髮師溫柔地扶她起身去沖水，只見阿嬤面色黯然地說：「食老就無路用了！」

一群朋友聚餐，我信心滿滿地為大家掃QR Code點餐卻卡關，網頁介面很難使用，字太小，搭配的飲料和醬料又問得太細，要一次點足七人份，花了好多時間，心中挫折，是真的「食老就無路用了」嗎？

好友梅蘭兒女都不在身邊，每周要開車載老公洗腎三次，她天天料理合適的餐食、細心呵護他的生活起居，還能抽空學日語、畫畫，蒔花弄草，將要領敬老卡的她，沒有任何負面的情緒，穩穩地活出充實美麗的樣態。

而芬芳年輕時以遨遊寰宇，充實視野及教學的寬度，退休後更展開學習之旅，唱歌、學英文、素描，享有寬廣的自由空間。最近一年，她九十歲的老爸不良於行，八十五歲的老媽失智，家裡醫院兩頭忙，無暇再遊山玩水，連出來聚餐都要先幫父母備餐，無怨無悔得讓人感佩。

滿六十五歲，算不算老？然而我們還得照顧更老的長輩。八十歲算老了吧？但我在一個活動裡看到一位八十二歲的大姊，拿著手機搶拍偶像照片，喊著偶像的名字說：「愛妳喔！」這樣的活力，我覺得她一點都不老。

志工團隊有個與我年齡相仿的導覽同學，衣著時尚，每天活力十足地參與各項研習、前往偏鄉小學推廣美術教育，還包辦志工年節團購，讓大家不用出門就能享受美味菜色。她的臉上永遠有笑容，眼神永遠有光彩，因為她服膺「服務就是快樂，學習就是幸福」的理念，老，離她很遠，無路用，離她更是光年般迢迢。

老不老是一種心態，有沒有用更是由自己決定，很多心理實驗都證實，一個人衰老的速度與環境暗示很有關係，如果我們不將變老看成是一條單向的下坡路，而是一個時間的過程、一種自然的變化，我們會發現年老沒有那麼可怕，年老，同樣可以照顧家人、服務社會、快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