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瞬息萬變的時代，維持閱讀、行走、思考和書寫等習慣讓人生更完整

文／高明煥

閱讀、行走、思考和書寫

《雙螺旋》（The Double Helix）是一本講述發現 DNA 結構的書。為這本書寫推薦文的崔載千教授，在提到瑞秋．卡森（Rachel Louise Carson）時這樣寫道：「或許用『春天來了，鳥不叫』的詩意來警示濫用殺蟲劑的瑞秋．卡森，並非最厲害的生態學家，但《寂靜的春天》（Silent Spring）讓她成為最偉大的生態學家之一。」

瑞秋．卡森生於一九○七年。那個時代的女性科學家，就算擁有再卓越的能力，也難以受到矚目。然而，她卻被《時代》雜誌選為「改變二十世紀的一百位人物」之一，原因就在於她所寫的書。

崔載千教授同時對撰寫《雙螺旋》一書的年輕科學家詹姆斯．華生（James Watson）也做出了這樣的評價：

被譽為二十世紀科學最偉大的成就之一，也就是 DNA 結構的發現，使華生、克里克（Francis Crick）、威爾金斯（Maurice Hugh Frederick Wilkins）共同獲得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 但隨著時間流逝，英國人開始產生一個疑問：為何這三人之中年紀最輕、資歷最淺的美國人華生，比英國前輩學者更出名？…… 經過一番爭論後，英國人得到一個令人意外的結論——原因在於華生寫了一本面向大眾的書《雙螺旋》。…… 最明顯的差別是，華生寫了書，而克里克沒有。

—《雙螺旋》

「文字」的力量比「語言」更強。以我為例，我之所以能受邀在各界頂尖人物面前演講，能夠走遍全國進行分享，都是因為我寫了文章。雖然我也透過數百部影片傳達各種想法，但那股力量，仍然不及一本書的影響力。比起「讀」，「寫」的力量更強。閱讀別人的日記固然有益，但寫自己的日記更有價值。

閱讀，是讓他人的思想進入我的腦海，刺激我思考；但那些進入心中的文字，未必都能被我消化、內化成為自己的一部分。並非所有閱讀的內容都會成為我的資產——唯有真正適合我的文字，才能深入內心、幫助成長。

寫作則不同。寫作是將屬於自己的內容具象化，讓思考化為力量，是發自內心的真實流露，也就是「真正的我」。閱讀自己寫下的文字，能帶來更深的成長，因為那是百分之百的「自我」。所以我非常推薦寫日記——寫日記就是安靜地審視自己的行為與內心，這段與自己對話的時間，比什麼都珍貴。

不久前，我讀了演員孫錫久接受《Vogue Korea》採訪的報導：「有五個動詞可以代表我：演戲（Acting）、寫作（Writing）、走路（Walking）、呼吸（Breathing）、成長（Aging）。」—《Vogue Korea》

在他的訪談中，我特別注意到「寫作」。許多演員曾提過會透過閱讀幫助分析角色、尋找自我。閱讀當然是很棒的習慣，它能讓人更加完整。然而，我想強調的是「寫作」——這是我親身體驗後發現，比起閱讀，寫作所帶來的力量更強大。有閱讀習慣的人，才能寫出好文字。我想，孫錫久或許在充分閱讀之後，透過行走與思考，把所感所悟化為文字，從而找到讓自己更完整的方法。

閱讀、走路、思考、寫作——人類正是透過這四種行為變得完整。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往往就出現在「寫作」這一項。大多數人都能閱讀、走路、思考，但只有少數人能夠「寫作」。而在這四種行為中，「寫作」的力量最強。

比起「思考」，「寫作」更具實效。因為「思考」若不被文字承載，就無法完成。這也正是為什麼所有成功人士都強調筆記的重要性。思考時的想法，如果不寫下來就會消失。除了極少數天才，一般人的大腦無法有條理地整理連續出現的念頭，因此必須透過書寫留下痕跡。

當你親手寫下內心的想法，再用眼睛閱讀，並用大腦重新思考的那一刻，人就邁向了成長的新階段——這就是思考的良性循環。佛陀或泰勒斯這樣的智者，或許能單靠思索悟出真理，但像我們這些普通人，若想得到啟發，就得先從「閱讀」開始。我們現在生活在瞬息萬變、競爭無限的時代，稍一鬆懈就可能被拋在後頭。要領先的祕訣，就是「寫作」。

在所有投入時間的行為中，能獲得最大成效的就是寫作。從資本主義的角度來看，寫作也是最直接、最快速、最穩定的賺錢方式——我親身體驗過。我的所有收入都始於寫作。寫作前，我雖然以搞笑藝人的身分小有名氣，但在開始寫作之後，收入顯著增加。甚至隨著持續寫作，我的知名度比當藝人時更高。如今，台灣、香港、俄羅斯、越南的讀者也都認識我，這一切都是寫作的力量。

二○二四年二月二十四日凌晨一點，我看著瑞秋．卡森的《寂靜的春天》，用紅色原子筆在白色 A4 紙上寫下了這段文字：

對人類沒有益處的生命，就能隨意殺害嗎？

巨大的動物與微小的昆蟲死去時，我的感覺為何不同？

昆蟲不是生命嗎？

生命的重量與價值，該用什麼衡量？

什麼才算是「生命體」？那浮游生物呢？基因呢？

我們每天都在吃牛、豬、雞，為什麼當我們養的狗、貓稍微受傷，就會感到心痛？

死亡究竟能讓人悲傷到什麼程度？

——明煥的想法

這些問題並不一定需要正確答案，甚至沒有所謂的標準答案。但我們會在「向自己發問」的那一刻成長。比起只在腦中想，用文字寫下的問題更能刺激思考，因為文字能讓想法不斷延伸。把問題寫在紙上再去思考；把你想解決的問題寫下來，貼在牆上，一邊看一邊思索，你會更快找到更好的答案。

●本文摘選自采實文化出版之《一天10分鐘的解憂閱讀：只有讀「書」能得到的答案，陪你走出每個人生低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