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不好的身心症，竟能靠生酮飲食改善？飲食治癒大腦代謝疾病的新契機

許多患者因精神健康治療方法無效而感到沮喪。即使每天服用藥物，症狀仍然會波動。證據表明，目前精神健康領域的所有治療方法，包括生物的、心理的和社會的干預措施，都可能是透過影響代謝來發揮作用。基於這個新理解，現在可以使用新的治療方法來促進長期康復，不再只是指望減輕症狀。

●本文摘自麥田出版之《腦能量：所有的精神疾病都是大腦的代謝疾病！粒線體失調如何導致憂鬱、焦慮、強迫症、ADHD和其他障礙，揭示飲食治療新契機，重獲心理韌性》。👉 前往琅琅書店購買電子書，立即閱讀！

文／克里斯多福．帕爾默Christopher Palmer, MD（哈佛大學精神科醫生、研究員）

我從事精神科醫生和神經科學研究工作的二十五年多來，總是有患者或他們的家屬問我一個問題：「精神疾病（mental illness）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在我的職業生涯剛開始時，我會回答一個落落長的答案，讓自己顯得有學問和能幹。我會提及神經傳導物質、荷爾蒙、遺傳學和壓力。我會描述我將使用的治療方法，並提供希望，讓他們相信情況會好轉。然而，一些年後，我覺得自己像個騙子。事實上，患者的情況往往沒有好轉到哪裡去。

治療有時會有效幾個月，甚至一兩年，但通常症狀都會復發。從某個時候起，我開始說出一個簡單的事實：「沒有人知道精神疾病的成因。」儘管我們了解許多危險因子，但沒有人知道它們是如何彼此組合在一起的。為了讓患者放心，我繼續向他們保證，我們手上有很多不同的治療方法可用，而我們會一種一種去試，直到找到有用的方法為止。可悲的是，對我的許多患者來說，這種情況從未實現過。

不過，到了二○一六年，這一切對我而言都改變了，當時我幫助一位患者減重。湯姆三十三歲，患有情感思覺失調症（schizoaffective disorder）──一種介於思覺失調症（schizophrenia）和雙相障礙（bipolar disorder）之間的疾病。過去的十三年裡，他每天都遭受幻覺、妄想和精神痛苦的折磨。他被疾病摧殘得不堪重負。他嘗試了十七種不同的藥物，但無一有效。這些藥物使他鎮靜下來，減輕了他的焦慮和躁動，但沒有制止幻覺或妄想。更糟糕的是，它們讓他體重增加了超過四十五公斤。他長期以來被低自尊所困擾，體重過重更是讓情況雪上加霜。

他幾乎成了隱士，我們每週的診療時間是他少數走到外面世界的時候。這是我同意幫助他減重的部分原因：我是他最常看病的醫生，而他不想被轉介給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專家。更重要的是，他主動採取行動改善健康的情況極為罕見。減重可能可以幫助他建立對生活的掌控感。在嘗試了多種方法都沒有成效之後，我們決定嘗試生酮飲食（ketogenic diet）：一種攝取低碳水化合物、適量蛋白質和高脂肪的飲食方式。

幾週之內，我注意到，湯姆不僅體重減輕了，精神症狀也發生了顯著和巨大的變化。他的憂鬱情緒減輕了，精神狀態也不再那麼昏沉。他與我有更多的眼神接觸，而當他看著我的眼睛時，我看到他眼中閃現出前所未有的專注和活力。最令人驚訝的是，兩個月後，他告訴我，他長期存在的幻覺正在消退，讓他重新思考他因偏執而相信的許多陰謀論。他開始意識到它們不是真的，而且極有可能從來都不是真的。湯姆後來減掉了七十公斤體重，搬出了父親的家，並完成了一項證書課程。他甚至能夠在現場觀眾面前即興表演，這在他採取生酮飲食法之前是不可想像的。

我大吃一驚。在整個職業生涯中，我從未見過這樣的事情。雖然減重可能會減輕某些人的焦慮或憂鬱，但這個人罹患的是一種對治療抗性長達十多年的精神病。我的知識或經驗中，沒有任何跡象表明生酮飲食法能治療他的症狀。它似乎不該有這樣的效果。

我開始深入研究醫學文獻，發現生酮飲食是一種長期存在的、有憑有據的癲癇治療方法。即使在藥物無效的情況下，它也能阻止癲癇發作。我很快意識到一個重要的關聯：精神病學一直在使用癲癇治療方法。這些方法使用的藥物包括帝拔癲（Depakine）、鎮頑癲（Neurontin）、樂命達（Lamictal）、妥泰（Topamax）、煩寧（Valium）、氯硝西泮（Klonopin）和贊安諾（Xanax）。生酮飲食法既然還能阻止癲癇發作，它能夠幫助湯姆的原因可能就在此。我開始使用生酮飲食法來治療其他患者，當這種治療方法持續取得成功時，我開始與世界各地的研究者合作對其進行進一步的探索，在全球範圍內就這個主題發表演講，並在學術期刊上發表論文論證其有效性。

我踏上了解這種飲食法是如何和為何對我的患者有效的旅程。除了被用於治療癲癇之外，生酮飲食還被用於治療肥胖症和糖尿病，甚至被用於治療阿茲海默症。起初，這讓我感到困惑且有點不知所措。為什麼一種治療方法可以治療所有這些疾病（即使只對一些人有效）？最終，正是這個問題為我打開通向更重大事情的門。它迫使我探究這些不同疾病之間的聯繫，並將這種理解與我做為神經科學家和精神科醫生已經掌握的一切結合起來。當我最終把所有方塊拼湊在一起時，我意識到我無意間發現了一個遠超我最大膽夢想的事物。我發展出了一個能說明所有精神疾病病因的統一理論。我稱之為腦能量理論。

這不是一本談生酮飲食法或任何飲食法的書。它也不僅僅涉及嚴重的精神疾病；本書的科學見解也適用於輕度憂鬱和焦慮。事實上，它可能會改變你思考所有人類情緒和經驗的方式。我並不是要為精神疾病提供一種包治百病的簡單方法，也不是要提倡任何單一的治療方法。那種特殊治療方法的意想不到效果，只是引導我探索理解精神疾病新方法的第一個線索。這本書將與你分享這種理解，帶你踏上一趟旅程，我希望這段旅程能夠改變你對精神疾病和精神健康的看法。

以下是對本書內容的概述：

• 我將首先回顧精神健康領域的現狀：那些困擾著我們的難題和問題，以及它們為何重要。

• 你將會認識到一件也許會感覺震驚的事情──各種精神疾病（mental disorders）並非各自獨立的實體。它們包括憂鬱症、焦慮症、創傷後壓力症候群（PTSD）、強迫症（OCD）、ADHD、酗酒、鴉片類藥物成癮、飲食障礙症、自閉症、雙相障礙和思覺失調症等。不同疾病的症狀有很大的重疊性，許多人也被診斷出患有一種以上的精神疾病。即使是症狀非常不同的疾病，其潛在的生物、心理和社會因素也有顯著的重疊。

• 我將探索精神疾病和一些身體疾病（如肥胖症、糖尿病、心臟病、中風、疼痛障礙、阿茲海默症和癲癇）之間令人驚訝的關聯性。為了真正了解導致精神疾病的病因，這些關聯性也是必須知道的。

• 這一切加起來將會揭示，精神疾病是大腦的代謝障礙。

• 為了理解這句話的含義，你需要了解何謂代謝。它比大多數人所以為的要複雜得多，但我會盡力解釋得儘可能的簡單。稱為粒線體（mitochondria）的微小器官是關鍵。代謝和粒線體可以解釋精神疾病的所有症狀。

• 我將討論正常精神狀態和精神疾病的差異。例如，我們全都在人生的不同時期經驗過焦慮、憂鬱和恐懼。這些經驗並不是疾病，它們是人之所以為人的一部分。然而，當這些情況發生在不恰當的時間或以誇張的方式發生時，它們可能會跨越精神狀態和精神疾病之間的界線。你將會了解到，所有的精神狀態，甚至正常的精神狀態，都與代謝有關。例如，「壓力」是一種影響代謝的精神狀態，會對代謝造成損害。如果這種情形持續較長時間或情況極端，可能會導致精神疾病。但任何其他影響代謝的因素也會如此。

• 我將與你分享五種廣泛的作用機制，它們可以解釋我們在所有精神疾病中看到的臨床觀察和神經科學觀察。

• 我將向你展示所有已知的精神疾病促成因素。包括遺傳、發炎、神經傳導物質、荷爾蒙、睡眠、酒精和毒品、愛、心碎、生命的意義和目的、創傷和孤獨等在內的事情，都可以直接影響代謝和粒線體。我將顯示所有這些因素如何影響代謝，進而影響細胞的功能，進而導致精神疾病的症狀。

• 你將認識到目前所有的精神健康治療方法──包括心理治療和社會治療──都可能透過影響代謝來發揮作用。

• 這種對精神疾病的新認識催生出新的治療方法，帶來了長期治癒的希望，不再只是能指望減輕症狀。有時，這些方法比單純吃藥更加困難，但非常值得付出努力。雖然更多的研究將帶來更多的新治療方法，但令人興奮的消息是，目前已經有很多的治療方法選項。

需要說清楚的是，我並不是第一個主張代謝和粒線體與精神疾病有關的人。事實上，我是在數十年研究的基礎上繼續發展的。如果沒有這些其他研究者的開創性工作，這本書不會存在。我將在後文介紹他們的很多突破性研究。然而，是本書首次將所有拼圖碎片拼在一起，揭示出一個連貫的理論。這個理論整合了現有的生物學、心理學和社會研究，為解釋和治療精神疾病提供了一個統一的框架。

《腦能量》不僅提供了長期難以捉摸的答案，還提供了新的解決方案。我希望它將會結束全世界數百萬人的痛苦，改變他們的生活。如果你或你所愛的人受到精神疾病所苦，它同樣可能改變你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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