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J.亞伯拉罕的戰友《星際大戰》剪接師揭開好萊塢幕後祕辛!

本書作者使用Kem剪輯《凶線》。一九八○年。(圖/麥田出版提供)
本書作者使用Kem剪輯《凶線》。一九八○年。(圖/麥田出版提供)

讓觀眾「看得懂」

文/保羅.赫希(Paul Hirsch)

在剪接過程中,我有超凡的自主性。我每天使用劇組前一天拍攝的素材進行一場演出,我不光是剪接師通常自稱的「說故事的人」,同時也必須是一名「表演者」,盡可能在中放入我的風格與魅力。我以前曾聽別人說,莫札特的音樂能帶給聽眾一種結合驚喜與必然性的感受。聽眾的第一反應總會先是訝異的「哦!」接著心想:「當然會是如此!」我希望我的作品也能如此。

我非常重視「清楚」這件事,我希望每個觀眾都「看得懂」,因為如果他們看不懂,就會失去興趣,接著就會覺得無聊。我的剪接師同儕唐.坎伯恩在指導學生時說:剪接只有兩項規則—不要讓觀眾感到困惑、不要讓觀眾覺得厭煩。

剪接除了必須注重手法流暢與引人入勝之外,還必須為整部電影建立完整的架構。我負責《星際大戰》的剪接工作時,總是志得意滿地認為:視覺特效人員只負責這部電影的一部分、演員也只負責這部電影的一部分,但我必須負責整部電影。

剪接師可以有很多貢獻,有時是為一場戲找出適合的配樂,有時是將前一場巧妙地轉換到下一場。我們偶爾會對我們需要的台詞或鏡頭提出建議:我可以在哪個時間點於攝影機前播映這句台詞?我應該在什麼時候把焦點放在聆聽這句對白的演員身上?如果這個鏡頭中演員表達台詞的口吻不甚理想,但是畫面拍攝得最棒,我就用其他鏡頭的台詞來取代。當我做出這一類選擇時,會覺得自己是世界之王。

如此剪接之後,在尚未交給導演檢視之前,我會想知道某些片段播映出來的感覺。這時我就會找助理陪我一起觀看這一場的畫面,請助理當我的焦點小組。找其他人一起檢視,情況會不一樣。有些時候,他們還沒有開口,我就已經明白自己應該修改哪些地方,就像是本就有一些想法埋藏在潛意識中,和別人一起看片時,那些想法就會突然冒出來,有助於立刻修改。

等主要拍攝工作結束後,我就開始與導演合作,透過剪接與修改,讓這部片子更詳實反映導演的想法。我們會逐段檢討:這場戲有必要留著嗎?如果我們把它拿掉,會變成什麼樣子?我會堅持刪除某幾場,看看刪除後的成效如何。如果那幾個場次真的有必要存在,結果就會一目了然。只要是足夠出色的片段,最後一定可以找到方法重新回到電影中,例如《蹺課天才》校車的那一場戲,我們原本刪掉了,但後來又讓它在片尾的演職員名單中出現。

製作電影有四個關鍵階段,第一個階段是最重要的:寫劇本。如果劇本寫得不好,不太可能拍得出令人滿意的成果。(我參與過許多部結局需要重寫並重新拍攝的電影。有人曾開玩笑地說,那些核准電影開拍的高層主管肯定沒有讀完劇本。)

第二個關鍵階段是選角。如果讓演技不好的演員飾演主角,無論劇本多棒,或者事後以多麼高明的方法修補,都難以挽救整部電影。

第三個階段是拍攝。

第四個關鍵階段是剪接與後製,包括音效設計、配樂和混音。

奇怪的是,最不重要的是第三個階段。倘若劇本和演員都很棒,而拍攝過程不夠用心,最後的成品還是有可能成功。

書名:《剪接室裡的故事大師:縱橫好萊塢50年、操刀《星際大戰》、《不可能的任務》,奧斯卡金獎剪接師的傳奇人生、永不過時的奪金法則及大導演的幕後祕辛》
作者:保羅.赫希(Paul Hirsch)
出版社:麥田出版
出版日期:2020-04-28

身為剪接師的我們可能對電影具有強大的影響,雖然我們的剪接成果可能遭到否決,但我們能夠以非常個人化的方式影響電影最後的成果。英國劇作家兼導演強納森.林恩曾對我說,某任英國首相曾經特別前往白金漢宮,請女王批准他考量的內閣名單。

「我不明白。」我說:「我以為女王對於政府沒有實權。」

「沒錯。」他回答:「她沒有實權,但她有影響力。」

「我懂你的意思了。剪接師就像英國女王一樣!」

相較於導演、製片人和電影公司的高層主管,剪接師沒有實權,但是確實具有影響力。在二○一一年上映的《不可能的任務:鬼影行動》製作會議中,我和J.J.亞伯拉罕、湯姆.克魯斯及導演布萊德.柏德同坐在一個房間裡開會,感覺真的超棒。雖然我無法強迫他們採納我的觀點,但我可以自由表達想法,而且他們往往也認同我的建議,不具有實權反而賦予我更多的權力。

●本文摘自《剪接室裡的故事大師:縱橫50年、操刀《星際大戰》、《不可能的任務》,奧斯卡金獎剪接師的傳奇人生、永不過時的奪金法則及大導演的幕後祕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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