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繁齊新作《在霧中和你說話》似呢喃又像書信的文字

文／陳繁齊

你是否已經睡了？

以前總以為自己是善於等待的，但後來明白自己只是善於不求解。有很多很多的問題與不確定在我們之間，我們比夜還要陌生，所以才不常在睡前說話，是吧。

我習慣猜測你入睡的時間，想像黑暗一點一點把你的臉龐包覆，想像一扇窗戶變得更加寂靜，想像你是影子，影子是你。那是沒有解答的猜測，就算隔天談起，也都只是「很早睡」或「很晚睡」那樣含糊的程度副詞；事實上我也從來不是要獲得答案，只是希望我闔上雙眼前，你已經睡著。

冬日的台北夜裡總是下雨。你的窗外也是充滿雨聲嗎，聽起來非常脆弱的那種雨聲，好像整個冬天都要在短短一夜裡被用盡，接著醒來自己仍然是空蕩，甚至比昨日更無所適從。以前讀書讀到關於失眠的一種說法，它說失眠是因為對該日還不夠滿足，所以還不肯鬆懈。可能是那樣吧，我的眼眶裝滿了問句，那些都是未完成的事，我知道不能再堆疊了，它們會讓我下次無法好好看你。所以，你睡了嗎，睡了嗎。要是已經睡了，我就可以感到欣慰，但也有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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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問思慕的人一句『你睡了嗎？』，但這句話在我們的關係裡又尚為唐突。可是，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他。」

#給V

●本文摘選自大田出版社之12月新書《在霧中和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