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向Amis學吃苦

多年前嘗試過阿美族人稱為「輪胎」的車輪苦瓜，燙熟直接沾鹽巴吃，才咬一口，就被那比苦瓜苦上一倍的滋味勸退了。

後來在石梯坪附近吃過食材含有車輪苦瓜的「十菜一湯」（編註：即十種野菜煮成一鍋湯），初嘗湯頭微苦、入口後回甘，各式野菜都入了肚腹，唯獨外型圓滾可愛的車輪苦瓜，我就是提不起興致。即便友人表示搭配數種野菜同煮的車輪苦瓜一點都不苦，最終勉強以沾美乃滋的「兒童食用法」淺嘗，一點都不阿美的吃法，讓友人直呼暴殄天物！

今年春雨宜人，萬物長勢佳，車輪苦瓜植株上精巧小白花陸續變成如玩具般可愛的綠色小果實，同事大顯身手，各自分享自家料理手法，我才知道車輪苦瓜的多種滋味。

加了車輪苦瓜的「十菜一湯」是阿美餐桌主要的風景，春天野菜種類多，只加一點鹽調味，就是極美的湯品。

捧碗品嘗，印象中的嚇人苦味並未在舌尖蔓延，同事笑著解惑，夏天的車輪苦瓜苦味鮮明，但退火功效強，至於春天，所有的野菜都沒那麼苦。

較為樸實的吃法，是直接將車輪苦瓜以乾鍋炒熟後搭酒釀辣椒吃。同事說這是改良版作法，傳統作法是將車輪苦瓜放入傳統灶底帶有餘溫的炭中悶熟，將焦黑外皮剝除食用。

我心中最美味的車輪苦瓜料理，則是油炸車輪苦瓜撒胡椒粉。油炸後的車輪苦瓜口感如扎實版的油炸茄子，吸油量不像茄子那麼高，撒上胡椒粉後香氣十足。這一道如此費油的料理應該算是年輕一代的創意料理，有機會到花蓮的話，別忘了試試這芬芳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