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雲／小栗栗

遷居新家時，從花市買了手掌高度的馬拉巴栗幼苗，為它取名「小栗栗」。

養在室內，沒什麼照顧，更從未施肥。期間只換過一次盆，十年之後高度已及腰。全家外出數日不在時，常忘了幫它多澆點水。新冠疫情嚴重期間躲到鄉間舊家居住一整年，二、三個月才偶爾回來添加點水又走人。

無怨無尤的小栗栗只是某些葉子稍微枯黃或掉落，但再補充些水分很快便又綠意盎然、抬頭挺胸。窗邊的風一吹，竟還含情脈脈向我們揮舞葉子，像迎接我們回來。

記得大學時去同學家玩，他們家位於市中心長條狀的舊式商業樓房二樓，偌大的客廳在中央，右邊是成排幾個房間，左邊有天井，然後是廚房、餐廳和兩間衛浴，長長一條龍。客廳採光極差，連大白天裡也得點燈，但卻在客廳裡種了成排長得跟我一般高、約五株具有掌狀複葉的馬拉巴栗充作活動隔間。開燈的一剎那，便是我首次與這植物相遇，心中好納悶此般幽暗的環境裡它們如何能枝葉婆娑？

爸媽有次來電告訴我，朋友帶領他們在某處公園的樹下採花生。當下我嘲笑二老在開玩笑，母親笑著解釋了，是「美國花生」。好奇的我立即查資料，原來馬拉巴栗是來自墨西哥的外來植物，長大後會在夏季開出淺黃綠色煙火般美麗的花朵，然後結出綠色堅硬番石榴般的蒴果。成熟後果實裂開，種子隨之掉落下來，便是爹娘口中的花生啦！經過烤或炒的手續，吃起來味道跟花生非常相似。

馬拉巴栗是溫帶植物，生命力十分旺盛。多年前一位司機先生為妻子編髮辮時無意間將幼齡的馬拉巴栗幾株編在一起，竟創造了許多商機並賺取不少外匯。不過也因為集中栽種讓植株生病，當時榮景已不復存。原來它也有著悲涼的身世！

不具綠手指，家中也無寬闊庭園，所以特別偏愛具備柔韌生命力的植物，小栗栗因而深得我心。相信它會無怨無悔好好陪伴我們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