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烈思/大葉欖仁葉

據說大葉欖仁的落葉是控制魚缸水質的法寶,有助於平衡酸鹼值以及抑菌,讓缸裡的狀態更類似魚蝦的原生環境。

當然也可以使用化學藥劑調配的水質穩定劑,但大葉欖仁葉之於化學藥劑,正如蔬果之於維他命錠,我認為天然的尚好。食指停在左鍵上,賣家的文宣強調,現在正是欖仁葉飄落的時節,錯過了就得等來年,欲購從速。指腹輕顫,我下單了,一葉兩元。

在超商領了包裹,迫不及待打開,取出一大袋欖仁葉。如同照片所示,琵琶形的葉面,沉穩而飽實的紅色,圓潤且喜氣。賣家還特別加註:為了感謝您的購買,多送了幾片。我的缸子不大,一次使用三分之一片,這夠我用上好幾年了。

翌日,一如往常經過公園,越過運動的長者、上市場的太太,以及一些不太情願上班的年輕人。我愈是焦急著工作上尚未落實的事項,腳步就愈發加快。突然,腳下喀嚓喀嚓,一看,正踩在一片寬闊的葉子上--那沉穩而飽實的紅色,不正是昨日快意領得、一片兩元的大葉欖仁葉嗎?

我完全停下腳步,赫然發現一地欖仁葉,一陣風拂來,又是翩翩幾葉。抬起頭,枝葉婆娑,緋紅點點,擴散在半邊天,如開屏的孔雀,如展翅的火鶴。我每天都經過她嗎?真的每天都經過她嗎?視線回到地面,路邊幾堆掃攏的落葉,心想,如果能都打包帶走,絕對幫了打掃人員一個大忙。

晚上下班,猶不甘心撿了一葉回家比對。毫無疑義,這正是一片兩元我喜孜孜於賣家多送了幾片的大葉欖仁葉,而手上這片隨意撿拾的似乎還更寬闊更亮紅更討喜。心情交錯著多此一舉的惱與捨近求遠的悟,更陷入深深的迷惑:是不是眼前以為的困難,其實都有唾手可得的解方?

不過,至少有一點是確定的:以後不必再花錢買大葉欖仁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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