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羽／喜歡，就好

「我覺得今天的苦瓜還不錯！雖然不喜歡苦瓜的味道，但這樣炒可以接受啦。」女兒津津有味地嚼著晚餐，一邊對我說。

「那你覺得呢？」

「還不錯。」兒子面對女兒的詢問，只一句帶過，繼續埋頭吃飯看手機。

「齁！媽妳看啦，哥哥又不理我了。」女兒嘟起嘴巴，很快又恢復正常：「算了，反正我覺得好吃就好。」雖說是自言自語，但音量大到就連餐桌另一邊的我都聽得到。

他倆從小就這樣。兒子膽小，沉默寡言，連去坐遊樂園的迷你雲霄飛車都會嚇到臉色發白；女兒卻開朗外放，斷軌跟大怒神只是家常便飯。出生的時候，兒子早產，白皙可愛，卻挑食到什麼都不吃；女兒則是黑黝黝的，讓我忍不住擔心往後是否會遇上旁人的異樣眼光。

兩個人漸漸長大，發生的趣事還真不少。小時候曾經把毛巾放進馬桶裡要幫媽媽「用濕」的女兒，現在已然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當年看到蟲子就會尖叫的兒子，也長成一個帥氣的大男孩。我放任自己在往事的浩瀚之海裡探索，記憶如潮水般湧出。

「幹嘛一直看著我跟哥哥？妳是不是喜歡我？」女兒露出調皮的神色開口說道，擠眉弄眼地向我做鬼臉。兒子依舊維持淡定的氣場，默默扒飯。

「對啊，喜歡妳喜歡得不得了呢！」我忍不住笑了出來。女兒一臉「我看出來了」的表情回應：「哈哈，我就知道妳喜歡我！」接著便歡天喜地收拾碗筷去了。原來，只是這麼少的肯定，就可以讓孩子獲得那麼大的滿足感，他們要的東西竟然是如此簡單。

看著再熟悉不過的一切，這真是我們家始終不變的吃飯場景，平淡，卻莫名幸福。

想到我總是對孩子的爸說：「我是不是把這兩個人的性格生反了啊？」

「又有什麼關係？他們喜歡就好。」孩子的爸總會如此回答，帶著一臉無所謂的神情。

是啊，他們喜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