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菱角／那碗鴨肉冬粉

得空時回娘家小住，孩子早早入睡，看看時間尚早，便獨自外出閒晃，沒多久，熟悉的臭豆腐攤便映入眼簾。

老闆和老闆娘老練地在餐車上炸著臭豆腐，一旁的鍋子熱著鴨肉冬粉，傳來誘人香味。這個我從小光顧到大的小吃攤，自學生、出社會到成家生子，老闆的頭髮也從烏黑轉為灰白，但歲月沒有降低他出餐的速度，很快就送來我點的臭豆腐和鴨肉冬粉。

動筷之際，往事湧現。從前媽媽工作忙碌，偶爾加班晚回，又碰上家中沒有其他人時，便會將我從被窩中喚醒，就為了這味鴨肉冬粉。無奈的我幫她跑腿，索性也點一份陪吃。媽媽會邊叨念店中的忙碌及管理上的困難，邊以美食撫平工作的疲憊。我則在旁告訴她，若真的太過勞累，到適當的階段提出辭呈即可，家中還有我們可依靠呀。

那年的父親節，我事先訂妥火鍋店，一家四口圍坐閒聊，媽媽臉上掛著輕鬆愉悅的微笑，誰能想得到不過一個日夜星辰的替換，我便永遠失去那個會把我從被窩中叫起來為她買消夜，當她專屬傾聽者的媽媽。

夾起冒著熱氣的冬粉，眼眶有些酸楚，鏡片上的霧氣彷彿不只是水蒸氣造成的。腦海浮起近日常聽的一首歌，「媽媽／我給你寫了一封信／我們共享過心跳就不會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