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毛小妞／退休的老萊子

FB的留言通知雪片般飛來，驚訝的回覆多是「太年輕了吧」、「是不是有更好的規畫」，和不知如何回應的「恭喜」、「祝福」之類的文字。

是的，我退休了。工作二十五年五個月又五天，我離開了原以為會熱誠地撐到六十五歲還捨不得退出的公職生涯。

每每有人問起退休後的規畫，是回到最熟悉的消防設備設計、開個人技師事務所，或其他相關的技術顧問等，正確答案總令詢問人難以置信，因為我要「返鄉務農了」。

在雲林縣林內鄉占地三甲的「九毛農莊」，以我父親「老九」和母親「小毛」的暱稱各取一字命名，是同為公務員的父母在退休十多年間經營所成；而卸下公職的我換上不怕髒的工作服，成了農莊小公主，為百香果施肥、收成木瓜、修剪酪梨……

返鄉務農後，才深刻感覺，當兒女可以退休，就是父母年邁的開始。為了就近照顧父母，撒嬌如我，索性在父母臥室中硬加了一張單人床，每天跟父母一同作息，晚上九點就寢、清晨四點半起床忙農活。

經常起床的時間未到，我就像兒時那般躡手躡腳地鑽進爸媽的被窩，賴皮躺著聊天，直到聽見公雞啼叫才起身吃早餐。老爸常說，這年頭能有跟他們兩老歲數加起來將近兩百歲的「老萊子」可以日日談天說地、一起工作，是多麼幸福的事啊！

再過幾天就是我退休滿月的日子。如果再讓我選擇一次，我仍會毫不考慮選擇退休。親情不能等，尤其與年邁父母見一面少一面的相處時光，更是無可取代的珍貴。有生之年，有幸待在父母身邊，當個調皮的「老萊子」，套句老爸常說的話：「嘸幾口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