犁耕/老地方的窩

來修水塔的工人說龍眼樹上有一個鳥窩,我示意他不要聲張。

龍眼樹的枝條被我刻意引導在水塔上方,為馬達遮陽,延長壽命;並且矮化樹身,容易收成,以拐杖頭把成串的龍眼勾下來,就能享用甜美果實。

那個鳥窩是綠繡眼的傑作,去年就有了。我停放機車初次看到,馬上後退,機車與鳥窩保持三步的距離,不去驚動母鳥。我嚴守這個祕密,不讓他人受好奇心驅使,三天兩頭跑來探望,騷擾孵蛋的母鳥棄巢,害到還沒孵化的小生命。

後來母鳥帶著三隻小鳥平安離開,空窩一直懸掛在那。今年牠回到老地方修復鳥窩,繼續孵育下一代。春日霪雨,又颳強風,掃落葉時我看到那個鳥窩破底,一隻雛鳥躲在角落啁啾,母鳥在空中急切呼喚,但我毫不猶豫離開,因為知道牠會去解救落難的孩子。

未料,翌日那隻小鳥還在原地,大概羽翼未豐飛不高。我擔心牠被野貓吃掉,不得不把牠撿起來放在龍眼樹上,盼望必定在附近的母鳥過來把牠安全帶走。

一個月過去,破底的鳥窩又被修補好成為一個新家,而公鳥在不遠處監視我。請放心,我會儘量離你們遠遠的。

:我能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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