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衙門前為何要巡邏?為的是維護四大「支柱產業」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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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羅杰

申明亭和旌善亭作為衙門前的官有建築,其實只是官有建築中最小的兩座。除了這兩座小建築以外,衙門前的官有建築物還有很多,比如鋪房,也叫做鋪屋。這個建築,用現在的話說,就是治安亭。

鋪屋裡一般有三至五名兵丁,每天夜間都要輪流巡邏。這些夜間巡邏的兵丁,在唐代被稱為「街彈」和「邏卒」。他們主要負責兩項工作,一項是負責衙門前的治安;另一項是晚上衙門關閉後,負責收取上級部門,或者其他衙門發來的緊急公文。

書名:《古代公務員生存指南》
作者:羅杰
出版社:麥田出版/城邦文化
出版時間:2025年1月19日

兵丁收取緊急公文後,怎麼交給衙門裡的官員呢?很方便,衙署大門上有一個「轉桶」,簡單地說,就是可以旋轉的圓桶,一半在門裡,一半在門外,把公文放入圓桶,一轉就傳進衙門裡了。這是相當便捷實用的一個設備。

再說治安巡邏,衙門是官方機構,治安應該沒什麼問題。為什麼還要派兵丁在夜間巡邏呢?

這裡一般有一個誤解,認為衙門口就是衙門外一小塊地盤。其實並非如此,衙門口是一條街,稱為「衙前街」。「衙前街」不是空空蕩蕩的一條街。正相反,「衙前街」兩旁店鋪林立,旌旗搖曳,白天的時候,人來人往,十分熱鬧。這些店鋪,看似平常,實際上是一系列跟衙門有密切聯繫的商鋪,可以說是衙門的幾大「支柱產業」。這幾大「支柱產業」是旅店、茶館、酒家和藥鋪。

先說旅店。鄉里的人到縣衙來打官司,肯定要在縣裡投宿,一般都會選在離衙門最近的地方,「衙前街」的旅店當然最為合適。「衙前街」旅店是很有意思的,很多時候,被告家屬與原告家屬,甚至是被告和原告本人,就住在隔壁間。如果手頭拮据,還會睡在一間屋子的通鋪上。因此鬧出不少匪夷所思的笑話。

這裡有個問題,為什麼打官司的家屬必須住宿呢?因為打官司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原告方投遞訴狀後要等待,涉案證人也要等待,方便衙門隨時傳喚,找不著人不行。而在押的被告家屬要等候判決消息,在尚未得到判決之前,還要就近託人打探消息,所以,他們也住在「衙前街」的旅店裡。不用說,旅店生意是很紅火的。生意好,能不給衙門孝敬點「好處」嗎?這麼一來,「衙前街」的旅店,就成了衙門的「支柱產業」之一。

「支柱產業」之二,茶館。來打官司的人,主題當然不是喝茶,而是在茶館裡找兩類人。一類是代寫訴狀的人,一類是打幫忙探消息的人。這兩類人其實非常好找,他們是專業幹這種營生的,所以長年累月坐在茶館裡攬生意。

代寫訴狀的人,一般都有一張當地衙門頒發的職業證書,古稱:「戳子」。這是招攬生意的憑證:專業寫狀十餘年,品質保證。打探消息的人,則是各色人等都有。其中,甚至有衙門裡的公務人員,比如胥吏,衙門長官的師爺等等。

打官司的人請人幫忙打探消息,就要談到費用,「衙前街」的茶館便是談生意的最佳場所。有時候,不打官司的人,也在茶館裡面打探消息。有些是好奇,喜歡聽新聞;有些純粹是為了做交易,因為很多案件涉及經濟,比如罰款抵押,取保假釋,變賣入官等等,這裡面就有很多的生意可做。可見,茶館裡的資訊量是很大的,真消息假消息滿天飛,人員又魚龍混雜,終日喧囂,因此生意比旅店更火爆。

「支柱產業」之三,酒家。民以食為天,誰都要吃飯。打官司心情再不好,飯總是要吃的。衙署官員也要吃飯,不過他們大多是公款吃喝。這種公款宴會,被稱為「張樂」,聽這名稱你就知道了,「以鋪張為樂」,不僅要大肆吃喝,還要請戲子唱曲作陪。

最後說說「支柱產業」之四,藥鋪。為什麼要在衙門前開藥鋪呢?一方面是認為風水好;另一方面,縣官在大堂審案,免不了要用刑。至於五花八門的大刑,行刑的種種的技巧,以及行刑者的弊端,暫且不表,單說受刑者,無論多輕多重的刑,都會皮開肉綻,傷筋動骨,家屬就要在衙門口的生藥鋪購買跌打損傷藥。衙門裡動刑,生藥鋪就賣藥,生意自然做得是風生水起。

這就是「衙門街」的四大產業。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小產業,譬如米行、錢莊、典當鋪、果鋪等等。總之,衙門外風景無限。而衙門裡的風景,自然也有一番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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