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鍋小姐／一次收養一對手足，從手足無措到心滿意足

兩年前，我們透過兒福聯盟收養了一個女兒。我們對於已經適應的家庭樣貌感到滿意，並覺得目前兩大一小一狗的生活，還有空間接納更多成員，因此提出二次收養的申請。

在收養期待表上，有很多問題要回答。其中一題是：「可以接受手足嗎？」手足？喔，可以吧！如果有手足要同時出養，希望孩子們不要被拆散，他們已經有一些無可避免的遺憾在生命中了，若能把這遺憾降低，相信是好的──儘管回答「可以」，但我暗自認為不可能的啦！

從那時起，我整整三天笑不出來

社工來電：「我有好消息，媒合結果出來囉。妳坐著嗎？我建議妳坐下。媒合到一對手足唷！是兄弟，一個九個月大，一個一歲十一個月。」社工的聲音溫溫柔柔的，但我聽得五雷轟頂，腿軟結巴地說：「Oh my God……我要先去倒一杯酒。」我一邊喝酒，一邊聽社工報告兩兄弟的資訊，電話掛掉又繼續喝了半瓶紅酒，有點過嗨地打視訊電話，向爸媽與閨密們報告這個超勁爆消息。

幾小時後，我酒醒了，從那時起，整整三天笑不出來，一直處於驚嚇狀態。反觀先生倒是接受得很快，有別於我的僥倖樂天性格，先生在勾選「可以接受手足」，就已經謹慎評估過了。

在我深呼吸無數次、自我對話無數次後的幾天，我也接受了。我問先生：「該怎麼跟女兒講？」先生想了想：「她最近很喜歡小飛俠，就跟她說，她即將跟溫蒂一樣有兩個弟弟吧！」

這招有效，三歲半的女兒很開心。

這一回，我想了無數次是否該退養

經過兩個月的各種預備與討論後，我們決定分開接回兩兄弟，先出發將滿兩歲的哥哥接回家。噢，真是太震撼了。

說實話，對這麼小的幼兒而言，更換主要照顧者及環境是非常殘忍的事，種種情緒上的風暴、行為上的失序，令我與先生手足無措。我倆幾乎天天深夜開會，商討策略，彼此打氣，也緊抓著社工請他提供觀點與建議。撐過了兩個月的艱苦戰役，終於得以從槍林彈雨的匍匐前進中稍微跪起來一些，然後就到了把弟弟接回來的時間點，展開另一場混亂。

在收養女兒的時候，我從來沒有想過退養；而這一回，我躺在床上想過無數次是否要退養，已經連續兩個月壓力大到天天起蕁麻疹。然而，先生做出的所有決定，皆不是憑著一時感覺，而是絕對的深思熟慮。他很鄭重地向我保證，「退養」這個決定是由他下、責任由他擔，他會謹慎評估我的狀況、他自己與女兒的狀況（還有狗狗的狀況），若我們無法應付以及適應，他會喊停。不過，這絕對是因為「我們家」無法應付，不是兩兄弟有什麼問題。

當先生對我講這段話時，我當下內心的反應是：天啊，一次收養兩個男孩說有多可怕就有多可怕，怎麼可能是「我」的問題？是這一切太折磨我了啊。

作為父母，要重建一家五口的生活秩序，實在辛苦至極。幸好，兩兄弟有著超乎想像的樂觀，再加上女兒對於弟弟們的到來完全沒有退化行為，出現的是凶猛的進化，展現大姊大性格，讓每天的奮鬥可以看見一些些微小的閃耀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