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加入「紅襪」轉戰美國大聯盟 松坂大輔:我一直都以此為目標努力
文/松坂大輔
雖是憧憬但並非「夢想」
抵達波士頓的十三日夜晚,我酣睡如泥。十二月十四日的入團記者會是下午五點開始,而在那之前我參觀了主場芬威球場(Fenway Park)。這是蘊育了傳說中的名投賽.揚(Cy Young)的球場,也是貝比.魯斯(Babe Ruth)曾爭戰的球場。想像明年自己將站上投手丘,胸中波濤澎湃。
球場的待客室裡,以法蘭克納總教練為首的教練團齊聚於此。只是聽教練團敘述球隊歷史,開始實際感覺到自己真的要成為這裡的一員。也聽了關於「貝比魯斯魔咒」(Curse of the Bambino)的說明。
「貝比魯斯魔咒」是指到一九一八年為止世界大賽五連霸的紅襪,在一九二○年將主力選手貝比.魯斯以金錢交易給宿敵洋基。從那之後的八十六年之間,紅襪就此遠離世界大賽冠軍,並取自他的暱稱而被稱作「貝比魯斯魔咒」,此魔咒在二○○四年打破。被問到:「你知道這個故事嗎?」我回答道:「當然。」
法蘭克納總教練向我說明當時的戰力與整體構想。關於我的位置,他則說:「以先發為考量。」
讓我真正感到驚訝的是來自柯特.席林(Curt Schilling)的訊息,他是我第一個想見到的選手,而他說:「不管什麼事,我都會協助你,盡量問。」
和傑森.瓦瑞泰克則是直接通話,電話另一頭的瓦瑞泰克說:「我很害羞,不太會主動搭話,所以希望你主動和我說話。只要你問,我什麼都會回答,也會盡量協助你。」進入新環境,為了融入其中,有些需要注意的事情。然而,這兩人的話給了我勇氣。
不是在記者會當天,但即將回日本之前,席林還邀請我去參加聖誕派對。雖然不能出席,但對於他的心意真的感到很開心。
幫我介紹球場設備的是GM艾普斯坦。
休息室裡,我的櫃子已經貼上名牌,掛著背號18號的球衣,寬敞的重訓室也讓人印象深刻。知名左外野綠色怪物牆壁的另一頭,有歷年所屬知名選手的簽名,而我則在上面以漢字簽下「松坂大輔」。
記者會前的最後一站是投手丘。波拉斯問我要不要站上投手丘時,我內心雀躍無比,那是眾多傳說級投手站過的地方。球團老闆接下捕手一職,雖然我對他投出了暴投,但這段時光真的非常深刻難忘。
記者會上,總計有日、美記者共四百人。面對美國記者的提問:「實現進入大聯盟這個夢想,現在的心情如何?」我是這樣回答的:
「我不太喜歡『夢想』這個詞彙,能想但未必能實現的才叫夢想。我一直都相信自己能在大聯盟投球,並以此為目標努力至今。因為相信自己並努力至今,現在才能站在這裡。」
接著接受了許多提問,雖然疲憊,但我集中精神好好地把最直接的想法傳達給大家,大致上滿意自己的回答。
十二月十八日,我回到日本。針對包含競標金額共超過一億美金的合約,回國記者會上我說道:「我想起在小學畢業典禮上說要成為百億選手的事。」是啊,我終於成功闖進從少年時期就憧憬的世界。
被安打也是學習,壓制打者也得成長
到了二○○七年,二月十八日在佛羅里達州麥爾茲堡展開春訓。我聽周圍的人說,日、美合計共有二百五十名媒體來到現場,由於經歷過西武獅職棒第一年的狂熱,這點完全沒問題。西武第一年時,為了得到前輩認同而變得神經質。與當時相比,我已經知道該怎麼應對。
當然,與媒體打交道和融入隊友之中都不簡單。雖然宣布入團時,席林和瓦瑞泰克都說有問題找他們幫忙,但想實際上要被認同、接納為球隊一員,還是得花時間經營。
春訓第一天,我一進到球員休息室,席林就用日文說:「初次見面,我是席林。」而被說是大聯盟最強捕手的瓦瑞泰克也以日文主動對我說:「我是瓦瑞泰克。」是為了讓我更容易融入球隊吧!真的很感謝他們。
不愧是被稱為最強捕手的瓦瑞泰克,雖然個性爽朗,但一講到棒球就相當敏銳。第一天當作彼此認識的牛棚練投,就被指出有擺動頭部的習慣。感受到他是一位連細微動作都看得相當仔細的捕手,我很開心。
練習中有很多新發現。例如投手守備練習時,要是球打偏了,席林或提姆.韋克菲爾德(Tim Wakefield)會突然盯著擔任擊球員的總教練法蘭克納,並拿球丟他。當然只是非常緩慢的球,但在日本是無法置信的畫面。總教練和選手間的距離之近,讓我覺得非常新奇。
而原本嬉鬧活潑的選手們,到了比賽則判若兩人。情緒態度的切換上,非常值得參考。春訓第二天,突然被救援投手喬納森.派柏邦(Jonathan Papelbon)偷襲胯下。
不過,這並非開玩笑,而是對大聯盟選手而言,穿護襠是理所當然的事。他是以幽默的方式,點出我準備不周之處。遠投調整或牛棚練習的球數,某個程度也是配合我。我現在明白,他們是尊重我的練習方式。然而,我當時也清楚:「入團第一年,大家還只當我是客人。」
生活方面,在春訓場地附近租了公寓。最辛苦的是,水、電、通訊環境等,全都得自己處理,沒有像日本有可以統整處理的業者。就算一樣是用水相關問題,想發包請處理廚房水管、水龍頭的人一併處理其他部分,對方卻回說:「我承接的只有廚房,其他地方請找別人。」
要習慣這些到美國生活才知道的文化差異,真的很辛苦。
反而關於棒球的部分,雖然地點轉換到大聯盟,但自己該做的事不變。雖然四周各種喧囂,也接受很多當地媒體採訪,但沒感受到不必要的壓力。
熱身賽上,我不拘泥於結果,而是集中精神蒐集資訊。球場的氣氛、主審的傾向、打者對球反應時的小動作。當然,投捕搭檔之間的距離也是。快進入實戰前,在瓦瑞泰克邀請下共進晚餐。對於我在日本是抱著什麼想法站上投手丘,瓦瑞泰克近乎執拗地提問,我也問了非常多問題,讓彼此的棒球觀相互衝撞。
對於我想做的嘗試,瓦瑞泰克盡力配合。進入實戰第二場,三月六日對戰馬林魚的熱身賽中,滿球數時對於瓦瑞泰克的直球暗號,我連續搖頭三次,因為我想嘗試變化球。
第三次登板,十一日對戰金鶯,我嘗試了高球與低球。我腦中想著金鶯和紅襪同屬美聯東區,每年要對戰十八場比賽。第一、二局集中在低球,三、四局則刻意投高,想看打者的反應。三、四局雖然失四分,但確認打者積極對高球出棒,以及他們會出棒的位置。
雖說是結果不重要的熱身賽,但其中也有讓我特別開心的瞬間。實戰第六場登板,三月二十六日對戰紅人。五局無安打無失分,但送出五次保送。以投球內容來說不算滿意,但與小葛瑞菲(Ken Griffey Jr.,小肯.葛瑞菲)對戰讓我內心非常雀躍。從國中時期,就一直看著他在水手時期活躍表現的影片。能和畫面裡的人對戰,讓我胸中波濤澎湃。
小葛瑞菲也在二○○六年的WBC出賽,但我在日、美戰沒有登板,這次是第一次對戰。兩打席都是內角直球打成內野飛球,成功壓制。雖然對於熱身賽的對戰結果想冷靜面對,但「忍不住」覺得開心的時刻,只有這次。
回顧熱身賽,包含其中一場中止取消的比賽,共投六場比賽,主投二十一又三分之二局失八分。總投球數為四百四十九球。上場是以蒐集資訊為目的,被打出更多安打也無所謂,還算是可以接受的成績。以自己的立場,我認為「被安打也是學習,壓制打者也得成長」。不只是被安打的時候,壓制打者時也不能沉湎於成功,兩者都要反省投球內容。比起在日本,大聯盟階段的配球也會改變,我打算持續進行讓大腦忙碌的作業。
接著是開幕戰第三場,四月五日對戰皇家隊的比賽。那是我第一次在大聯盟的季賽中,站上投手丘。
●本文摘選自時報出版之《被稱作怪物的我:松坂大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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