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不出醫藥費竟拿百科全書來抵銷?查理經歷過的千奇百怪行醫故事

書名:《一切都會好轉的:查理的百歲人生教會我的事》 
作者:大衛.馮.德雷爾(David Von Drehle) 
出版社:時報出版 
出版時間:2024年2月6日
書名:《一切都會好轉的:查理的百歲人生教會我的事》
作者:大衛.馮.德雷爾(David Von Drehle)
出版社:時報出版
出版時間:2024年2月6日

這是一位父親寫給孩子的生命之書,記錄他們的鄰居─查理109歲人生。查理在盤尼西林問世前就開始行醫,他經歷過重創生計的大蕭條,還有兩次世界大戰。查理並非超級英雄,但他活出快樂版本的自己。

查理行醫生涯發生許多趣事,病患拿不出醫藥費,他願意收下百科全書來抵銷;一次手術中,他更急中生智拿掛畫的鐵絲充當手術器材...?(編按)

文/大衛.馮.德雷爾(David Von Drehle)

大蕭條就像一團憤怒、令人窒息的烏雲,當頭籠罩查理的事業長達十年。查理這批出生於一九○五年左右的世代,都年輕得還來不及在咆哮的二○年代賺到什麼錢,然而大蕭條卻對他們多年來的打拼與事業造成重擊。

一次到對街拜訪查理時,我們聊起了─應該說是查理負責說話,我則是洗耳恭聽─一九三○年代初的醫療費用,那正是查理展開事業的時候。他立刻就能說出收費的標準:到醫生診所看病是兩美元、出診是三美元、下班時間出診是五美元。但是他了解這只是表面而已,因為大部分的帳單都收不到錢。

他可以開口要求收費一百萬美元,但是實際上又能拿到多少?「在大蕭條最嚴重的時期,」查理說道,對於堪薩斯城的許多家庭來說「即使是五分的車票錢都拿不出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向病人要求收費「兩美元」或「五美元」又有什麼意義?反正他們連五分錢都拿不出來─不是比喻,真正是連五分錢都沒有。

查理經過多年的努力才走到事業的起跑線,然而他現在卻要和有史以來最嚴峻的情況賽跑。就和在大蕭條中掙扎求生的其他人一樣,查理也變成了一個專業的交易商。如果某人擁有一家加油站,查理可能會為他治療疝氣,換來幾桶汽油,或是一組折扣價的新輪胎。如果病人有一座雞舍,他可能會用雞蛋來支付診療費。「有些人會拿一些怪東西來付診療費,」查理回憶。「我還記得有一個傢伙,他在鄉村俱樂部廣場賣保險,混得很不錯。但是大蕭條毀了他的生意。他得了肺炎,我到他家為他治療,後來他康復了,對我說:『我沒有錢付給你,但是你願意接受一套《大英百科全書》嗎?』」

查理看著那套皮面精裝的《大英百科全書》優雅地立在書架上。查理需要的是現金,不是參考書。但這套百科全書也是聊勝於無。「我說:『好吧,隨便啦,』然後就拿走了這套書,因為這是我治癒他非收不可的診療費。不過其實我並沒有治好他,是大自然將他的肺炎治癒的。」

從一九三○年代的低谷中發表的一篇學術論文,針對多座城市數以千計的病人進行調查,結論顯示醫生與其他的健康照護提供者面臨「提供免費服務的問題……規模之大是其他領域所從未見到的。工廠經理在不景氣時可以通過裁撤生產力低落的部門、引入節省勞力的設備來進行精簡,或者是使出最後一招,關閉工廠等待景氣回升,」這位作者寫道,「然而醫生與醫院的主理人卻沒有這樣的迴旋空間。儘管付錢的病人銳減,免費服務的病例大增,業務依然必須照常運轉。」

每當我們談到那時候的情況,查理總是堅稱他不在乎:他當一名醫生是出於使命感的召喚,並不是想發財。但這也不會讓情勢變得好過一些。他粗略估計他的出診有百分之四十左右都無法獲得任何報酬─既沒有錢也沒有物品。「你經年帶著帳簿,但是他們就是不會償還。」他對那些債務感到無奈。

有的時候,在查理看完病人後,他們的家人會邀請他一起用餐。他告訴我,城裡另外一位醫生就從來不坐等別人的邀請,只要進入病患家裡,他就會逕直走向食品儲藏櫃,或是擅自打開冰箱,絕不會空手而回,在離開前總要先吃點或是帶走一些東西。

但是行醫不能只靠以物易物,因為還有固定的支出。醫生需要汽車代步。根據那篇論文,一九三○年代的醫療大多是醫生去到病患家中。由於他們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路上奔波,普通的車子並不符合他們需要。「作為一位醫生,你需要一樣東西─一樣你必不可少的設備─裝在你車上的聚光燈,」查理說道。「每一個醫生,只要一買了車子就會立刻裝上聚光燈,就是消防車與警車使用的那種。你能想像我們晚上穿梭於大街小巷去找病患所住的門牌號碼,卻沒有燈光照明會是怎樣嗎?」

「我是說,那是不可能的,」查理繼續說道。「你光是找門號就會花掉大半個晚上。我們知道城市裡的每一條隱密小巷。如果你想找某個地址,去問醫生就對了。」

由於手頭緊,父母在孩子生病時都竭盡全力不要求助於醫生。查理記得有次他去看一位病了整個冬天的男孩。他的父母一再拖延就醫,希望他們的兒子能夠自行康復。查理甚至還沒把車停好就已猜想到是扁桃腺發炎。

他進到這個陌生的人家,打量屋內的老小,希望能夠找到一個可以充當助手的人。即使是最簡單的家庭手術也需要兩個人來進行。只消幾分鐘的時間,查理就可以訓練某個看起來勇敢的哥哥或是阿姨來擔任麻醉師,慢慢地將乙醚滴入一個罐子裡的棉花上,這個罐子連接到一個呼吸面罩。在乙醚的作用下,病人會昏睡過去,要讓病人維持昏睡,就需定時再滴幾滴乙醚到罐子裡。

查理找到一位願意幫忙的助手,他解釋完麻醉設備,然後開始滴入乙醚。病人昏睡在餐桌上,一切都很順利。查理伸手到袋子裡去拿他的鐵絲套環─以鋒利的金屬絲製成的套環,用它來套住感染的扁桃腺體。當線圈拉緊,鋼絲就會將扁桃腺體切除下來。

但是就在這個節骨眼,他卻找不到鐵絲。查理翻遍了袋子,還是沒有找到。

他新徵召的助理又滴了幾滴乙醚到罐子裡,以充滿期待的眼神看著查理。查理無法想像如果現在中止手術會出現什麼情況。就在絕望之際,他注意到飯廳的牆壁上掛了一幅畫。一幅畫…… 掛畫用的鐵絲。

他取下這幅畫,摘下畫框後的鐵絲,置於火上片刻進行消毒。他將鐵絲做成套環,套在病人的第一個扁桃腺體上,然後拉緊。隨著一小塊血肉模糊的腺體切除下來,鮮血也立刻湧出。查理對第二個腺體如法炮製,待血流停止後,他也功成身退,打道回府。

聽這個故事的時候,我腦海中浮現一個景象,查理在手術後將捲起的袖子放下來,穿上外套,啪地闔上他的皮包,昂首闊步離開這戶人家。扁桃腺成功切除了,病人在床上安然昏睡著,那幅畫正面朝下地放在餐櫃上,等著纏上新的鐵絲。這是一次值得紀念的機智手術─不過絕不是他最艱難的扁桃腺切除手術。

據他所說,最困難的那次是他來到一戶很多小孩的人家,其中一個生病了,其他的沒有不舒服。由於阮囊羞澀,那對父母有些不好意思地問查理,如果一次將所有小孩的扁桃腺切除能不能打個折。

像這樣的案例,「第一個手術都很輕鬆,」查理告訴我。他的意思是第一個孩子─生病的那個─會同意爬上餐桌接受手術。但是其他小孩看到手術之後都會嚇壞了,「實在很難把他們捉過來。」

●本文摘選自《一切都會好轉的:查理的百歲人生教會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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