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祥/新手上舞台

田娜老師邀請我練這支扇舞時,我很意外。大學畢業後就不曾上台表演,即使當年存有一點功力,也早已消失殆盡。但老師對我有信心,怎好意思拒絕,只好說:「如果老師不怕砸了招牌,我就努力。」

承諾就是承諾,開始在精神上武裝自己,並在每周行事曆加上「練舞」一項。先在家練習,再於課堂跳給老師檢驗指導。從一開始的拋扇會落地、回身站不穩、拍點老是錯,一步一步改善。

這時便深刻體會,學習是一段自信和沮喪的拔河。明明覺得自己跳得不錯,但到練舞室的落地鏡前,失望就爬上我的臉。於是不禁開始懷疑,真有辦法達到老師的要求嗎?

但放棄便是一無所有。終於,幾個月後,同支舞跳了一百多次,開始有點樣子。成就感是有的,卻沒有時間高興,因為這才是第一步。

要表演的是群舞,後面加入的舞伴各個都是有多年表演經驗的舞者,這讓剛完成「新生訓練」的我肩頭有著無比的壓力。

壓力可以是阻力,也可以是助力。正向看待,其他十四人都是我學習的對象。所以每一次的合練,我大膽表現、努力合拍,並勇敢地接受指正。

「扇面擺錯」「回身是向左,不是向右」「你要讓開距離,不然我無法過」……日子就在頓挫、爬起與努力中過去。偶爾,同學津玉安慰我:「沒關係,一回生兩回熟。」送來一些暖意。

都到了退休年紀,不是應該放鬆遊玩、品嘗美食慰勞自己,有必要這樣勞苦嗎?不,這是「愛其所愛」,跳舞是我的興趣,不會因為退休前後有所不同。很感謝老師給我這個難得的經驗,而真正寶貴的是為自己努力的幾個月。

終於來到彩排時刻,布幕即將拉起。我會盡力到最後一刻,為自己的人生,不為別人,努力留下一段精采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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