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薇/那些爽吃與錯吃的日本料理

那些爽吃與錯吃的日本料理。圖/陳瑋柔
那些爽吃與錯吃的日本料理。圖/陳瑋柔

今年二月趁日圓匯率正好,和先生去了趟,距離上次出國已是四年前。新冠疫情肆虐時總是避開人群深居簡出,都快悶壞了,連如何填寫入境申請都忘光光,趕緊把大學時代選修的日文拿出來複習,至少搭車、點餐、找廁所和辦理入住要能用簡單的英文或日文溝通。然後,就鼓著勇氣、硬著頭皮出發啦。

最期待的一餐是傳說中的馬肉

出門玩耍,買是其次,重點在品嘗美食,最期待的一餐是傳說中的馬肉。上網做功課,據說日本在戰後食物短缺,軍團便將馬肉作為蛋白質來源,此習慣流傳至今。馬肉別名櫻花肉,肉質鮮紅粉嫩、脂肪含量低,有人說熟食帶怪味,生食格外鮮甜。我們找了家評價很高的馬肉專賣店,好不容易冒著五度低溫細雨抵達,晚間七點店內只坐滿一半,老闆卻說,沒預約的話得要候位一小時,可見店家生意極好。

又冷又累又餓,先生上網找到另一家馬肉店,五分鐘腳程,裝潢像是小巧的居酒屋。中年男老闆人很客氣,試著和我們聊天,「台灣人?」日本老闆用日文問。「嗨!」台灣客人用日文回答。老闆接著又說了一長串,無奈聽不懂,只能比手畫腳加上傻笑。

我們一半用猜的、一半憑直覺,指著全日文菜單亂點一通,後來送上馬肉蛋黃拌飯、生馬肉和烤馬肉。老闆乾脆拿了張馬肉部位圖過來,讓我們明白究竟吃了什麼下肚。「好呷?」日本老闆忽然冒出一句閩南語。「歐伊西!」台灣客人好欣喜。現在回想,馬肉味道印象模糊,老闆的笑容倒是記得一清二楚。

旅程中最令我意外的一餐,是先生找到的一家和牛燒肉吃到飽。我們從京都搭公車,轉進市郊住宅區,車上滿是老人家,窗外景色愈來愈荒涼,我懷疑完全不會日文的先生搞錯了。最後,我們在一間神社前跳下車,先生帶著我鑽過蜿蜒巷弄,從快速道路旁冒出來時,眼前是占地廣闊的獨棟建物,偌大招牌寫著燒肉吃到飽,每人收費四千三百八十日圓,折合新台幣不到九百塊。

這一餐吃得好飽,用餐過程更是新鮮有趣,店內座位類似台灣某迴轉壽司店的開放式小隔間,入座後用平板點菜,菜盤會經由軌道送來,客人用桌上的嵌入式烤盤自己烤。最令我激賞的是沙拉吧,提供多種包肉生菜和沙拉,吃肉之餘也兼顧了蔬菜攝取。

其實我也有件羞於啟齒的事情

在日本的每天晚上我們都去逛超市,目不暇給的便當、炸物、飯糰、漬物、生魚片、和菓子令我難以抉擇,先生則迫切地想把所有啤酒喝一輪。結帳時,購物車中總有一盒又大又紅的草莓,不僅香甜多汁,價格又便宜得要命。有一晚我買了櫻餅當點心,櫻餅是一種粉紅色糯米包豆沙餡的甜點,外面裹一層醃漬櫻花葉,嘗起來鹹鹹甜甜帶有肉桂味,一試驚為天人。我塞了一個進先生嘴裡,沒想到他咬一口,居然把葉子吐出來!「你以為在嚼檳榔嗎?葉子可以吃啦。」台灣郎真讓我好氣又好笑耶。

不是只有先生鬧笑話,其實我本人也有件羞於啟齒的事情。話說我一直想在日本嘗嘗如雲朵般鬆軟美味的舒芙蕾鬆餅,很幸運地,在大阪某車站外發現一間舒芙蕾咖啡廳,二話不說拖著先生進去。櫃台站著年輕可愛的女店員,一聽見我以英文說「兩位」,忽然露出慌張神情,向另一名女同事搬救兵。我納悶,看著兩個女孩交頭接耳了半天,羞答答又不甚確定地問:「Eat in?」原來是問要不要內用啊。「Yes!Eat in!」我和女店員相視大笑,同時鬆了口氣。

菜單上的圖片好夢幻,擺盤也浪漫,口水快滴下來。沒錯!就是這種蓬鬆度。我一邊跟先生解釋舒芙蕾鬆餅的作法有多難,一邊婉拒了他想用手機翻譯軟體幫忙我的好意,因為我瞄到了「套餐」的字樣,打定主意要好好吃一頓!餐盤送上時,我期待的笑容僵在臉上……為什麼所謂套餐,是搭配凱薩沙拉和歐姆蛋?為什麼鬆餅是鹹的而且是扁的,看起來像被三明治機輾壓過?糟糕,一定是我沒仔細確認口味。抬頭看看笑瞇瞇的先生和店員,我故作鎮定道謝,含淚咀嚼又鹹又硬的鬆餅,實在不想承認,其實我點錯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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