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治/我們的海峽我們的歌

2001年兩岸實施小三通,回娘家終於不必在香港中轉,從金門水頭碼頭直達廈門。陸配姊妹們攜家帶眷,登上悠悠蕩蕩的客輪,而一灣海峽乘載了多少故事,見證多少歷史?它串起兩岸的鄉愁,任悲歡離合在此上演。

倚靠著欄杆,大海波瀾不驚,卻心潮起伏。從未想過,一道海峽會隔開如此截然不同的兩種人生;岸的這一邊是另一個世界,那是底層的,黯淡無光的,卻無從逃避。一小時的航程,恰好讓我收起所有的委屈、失望、眼淚,把那些不堪輕輕拋擲入海,待會上岸,見到親人該展露笑顏。

猶記得和我一起踏上返鄉路的玲,一身亮麗,背著仿冒名牌包,望向大海,眼神藏不住悲傷;刻意的衣錦還鄉並非虛榮,是不想讓癌末的父親擔憂。

我不知道當年和我一樣踏上寶島土地的姊妹,在這一小時的返鄉航程有著怎樣的心情,或許平靜無波,或許茫然失措,也或許幸福滿懷,反正最終都是繼續向前。

直到2009年開放班機定期航線直航,我們輕易越過了海峽,也終於艱難地越過了心中的荒漠。那些年的小三通,是屬於我們的海峽我們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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