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如斯／生日快樂

我拿著轉診單及光碟來到教學醫院的乳房外科。一周前，社區醫院的放射科醫生指著電腦螢幕告訴我：「這個腫塊較半年前長大超過百分之二十，而且形狀變得不規則，怕裡面有不好的東西，建議手術取出化驗比較放心。我們幫你轉給○○教學醫院的廖醫師，好嗎？」我點點頭。我是那家教學醫院的志工，知道廖醫師是病人及家屬口中的暖男醫師。

我在廖醫師的診間外看著來往的病人，有的戴著帽子、有的包著頭巾，口罩以上的雙眼矇著疲憊與茫然，一看即知正在接受化療。我不知道自己以後是否也將如此？平時在病房服務，見過太多為了治療癌症傾家當產卻徒然的病患，如今自己成為「嫌疑犯」，我覺得我好像還沒準備好。

輪到我了，廖醫師看著光碟，說的確符合手術取出的要件，然後排定手術時間，術後一周看檢驗報告。當我要離開診間時，他忽然叫住我，口罩以上的雙眼微笑如一彎新月，溫和地說：「如斯，生日快樂！我剛剛從電腦上看到今天是你生日。不要擔心，我都在。」我驚喜地向他道謝。

原來，來自醫生口罩下的一句祝福與安慰，會成為病人面對疾病的力量。我覺得自己的腳步再度恢復往昔的堅定與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