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徵文佳作】XH夜月獨步／家的味道

文／XH夜月獨步

下了課，回到住處，脫去一身的疲累，釋放睡前的香氣：薰衣草加上茶樹最後放入雪松，讓空氣充滿一室花香，混有淡淡木質氣息，打開了來信。

疫情之後極少出門，主要是怕人擠人，另外便是身兼重責，每日都要面對這麼多學子，如果讓他們在大考前有什麼損傷，別說家長，自己也會過不去。

而雪松香，便成了心情與大地密林的連結，如同回到了歸屬於自己的地方。

無法親身到達戶外，有個內在安慰也好，在滿室花香裡漫步於花叢，在餘香繚繞中，走入松林間。

一個奇特的包裹將現實與想像切開，打開盒子，看見的是一個貓娃娃，及小小的卡片。

學生都知道老師嗜貓也是貓，曾有學生說過：「貓咪老師是絕對令人難忘的，我一定不會忘記你。」

貓，便成了招牌。

*

這孩子來到班上的時候，一臉厭世，上課愛聽不聽，態度極差，指派作業也不做，多次在下課後訓他：既然用生命坐在教室裡了，多少學點東西，不然寧可他把生命拿去投資其他地方，別浪費在這裡。

「這跟生命有什麼關係？」他覺得這比喻太誇張。

「生命是用時間堆積起來的，你浪費時間，就是在浪費生命。」

他邊說著又不是我想要來的，邊怒氣沖沖的離開。

未料隔日還是乖乖進班，雖然作業還是敷衍了事，隨意交差，但上課態度有些許進步，於是加以正增強，不吝給肯定和獎勵，反正讚美不用錢，實在不必太小氣。

後來才知道，這孩子與家人衝突不斷，曾哭著說出：「明明在家還是好想回家！」

沒有歸屬感，即使在家也彷彿沒有「回家」。

家，到底該是怎樣的地方？這應該是他心中最大的疑問。

*

有一回，他來上課，不願意抄寫上課筆記，下了課把他留下來，質問他傲慢的態度，但看他不耐煩，於是也動怒了。事後才知道，因為跟家人有所衝突，他憤怒自厭，掄拳搥牆，如同自我懲罰。

「活該，」沒想到沒有半句安慰，他有些錯愕：「看吧，得不償失，痛得是你的手，何必？」

他雖不甘心，但又無法反駁，大概因為說活該的人是老師，即使不服氣也不敢回嘴。

到了來週，把茶樹精油及敷眼的熱敷器具給交他：「好像可以消腫，滴入水中泡著也有同樣療效，你試試看。」

「用這個？」他捻起敷眼器具。

「我手邊只有這個。」只能攤手表示無奈。他低聲說了謝，就把東西收下了。

雖然事後沒聽他說有沒有效用，但心意至少有傳達到。畢業後還會繼續回來探望的，他是少數之一。

*

「老師，生日快樂，我已經放棄跟家人的關係了，只要互不侵犯就好。

我還是很吃歸屬感，只有在你的課堂上會讓我有這種感覺。」

就如同雪松連結了走入松林的回歸，不曉得對他而言，茶樹香是否連結了他曾經歸屬的課堂之中？

※戀戀金句：家，就是繚繞著歸屬氣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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