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服HanFun】楚楚／時令漢服：端陽五瑞

●專欄「漢服HanFun」：楚楚，「衣冠楚楚」的「楚楚」，來自臺北的漢服生活化研究生，分享美好衣冠文化，以及漢服的一百種生活方式。每月刊出1篇，敬請期待。

文／楚楚

端午節，又稱為「端陽節」、「天中節」，與春節、清明節、中秋節並稱為華人四大傳統節日。端午節為農曆五月五日，多在國曆六月初，約在二十四節氣的芒種前後。臺灣常見的端午習俗有掛蒲艾、吃粽子、划龍舟、立雞蛋等，而作為古時的重大節慶，端午節當然也有傳統服飾方面的特點。

食

角黍粽子

端午食粽紀念屈原已是廣為人知的故事，可以說「粽子」是文化底蘊最為深厚的傳統食品之一。臺灣的粽子有米粽、粿粽、鹼粽、菜粽、小米粽等多元形式，更有引人注目的南北粽爭霸戰。從「南煮北蒸」的烹調方式，乃至南部粽口感清淡、北部粽鹹香濃郁的口感差異，無不體現臺灣豐富的端午飲食文化。

雄黃蒲酒

飲雄黃酒避邪是《白蛇傳》中著名的橋段，然而雄黃其實是含有硫和砷的礦石，皆為有毒的化學物質，食用可能傷身。或可將雄黃灑於家屋內外，又或是在小兒額頭抹畫「王」字，以象徵猛虎鎮邪驅毒。

衣

立蛋掛蛋

臺灣素有端午立蛋的傳統，其來源已不可考，或許是因為「重午」為純陽時節，陽氣充沛而陰氣避走，因此在端陽正午立蛋，有「集聚陽氣」的意涵。俗語有云：「立夏胸掛蛋，孩子不疰夏」在江南一帶，民間有「掛蛋驅瘟」的時俗。傳說古時五月初五瘟神下界，女媧憐憫民間，以「掛蛋」示警不得傷害，人們便以五色絲編織蛋袋，懸掛煮熟的雞鴨鵝蛋於胸前。

百索艾虎

以五行色彩「青、赤、黃、白、黑」編結的五彩線稱為「長命縷」、「五色絲」或「百索」，端午素有以五彩線繫小兒手足的傳統。人們會佩戴以艾葉剪成虎形的「艾虎」，宋人也有「釵頭艾虎避群邪」的描述，或者求取「午時符」、「藥香囊」，給小兒隨身佩帶，都有濃厚的祝福寓意。

佩掛五毒

民謠傳唱：「端午節，天氣熱，五毒醒，不安寧。」農曆五月以來，天氣燠熱，瘟疫疾病多發，蟾蜍、蚰蜒、蛇、蠍、壁虎等「五毒」活躍，宜驅毒避害。自唐朝以來，剪五毒、食五毒、掛五毒符、著五毒衣等習俗都有「以毒攻毒」的象徵意義。明代《酌中志》也有「初一至三十日止，日宮眷內臣穿五毒艾虎補子蟒衣」的記載。

時令漢服

漢服於衣料紋樣上的一大特色，便是可以依照時令節慶選擇應景的題材紋樣，可謂「圖必有意，意必吉祥」。在端陽時節，無論穿著「五毒」、「艾虎」、「五行」等圖樣，以代表夏季的「青綠」為主色，或選用茉莉、梔子、芭蕉、石榴花等時令花卉植物刺繡，都是十分應景的時令漢服。

而由於明代的織品技術高度發達，圖案紋樣的運用在中晚期發展到極致，因此提到時令服飾，就不能不提到明制漢服。尤其前後綴有「補子」的胸背補服，除了明清兩代文官飛禽、武官走獸的官常服，也有晚明以後流行的節慶應景補子，如端午的五毒艾虎補子、七夕的鵲橋補子等。

在現代漢服的搭配上，人們更習用生肖紋樣來搭配農曆年，例如壬寅年生肖屬虎，因此今年度一年到頭都適用「虎補」，尤其「五毒艾虎」在端午又更為應景，襯托濃厚的節慶氣氛。

住

端陽插花

宋人筆記《西湖老人繁勝錄》提到人們在端午這一天都會插花供養，而所插鮮花多半是符合時節的應景花卉，如菖蒲、蜀葵、石榴花、梔子花等。「茉莉盛開城內外，撲戴朵花者，不下數百人。」可見供花、戴花都是流行的時俗。

懸蒲掛艾

由於五月炎熱，疫病流行，古法以放置菖蒲、艾草、蒜果、石榴花、龍船花等「五瑞」以抵抗「五毒」。而在臺灣，也有於門首懸掛「榕艾苦草」的傳統，菖蒲如劍、艾草招福、榕葉替身，都有驅邪避疫的象徵。

蘭湯沐浴

《歲時廣記》引《瑣碎錄》道：「五月五日午時，取井花水沐浴，一年疫氣不侵。」指出「午時水」消熱驅疫的作用，民間更有「午時水飲一嘴，較好補藥吃三年」的說法。古俗也有以蘭草煎水沐浴薰衣的作法，直到今日，臺灣習慣以艾葉、菖蒲、抹草、芙蓉等中草藥煎水藥浴，以袪除邪氣，既淨身也淨心。

行

採花鬥草

「鬥草」最早可見於南朝《荊楚歲時記》：「五月五日，謂之浴蘭節。四民並蹋百草之戲。」在端午節，人們在郊遊踏青之餘，也會採花鬥草自娛。鬥草分為「文鬥」與「武鬥」。「武鬥」是將草花打結，雙方互套拉拽，比試草莖的韌性強弱。「文鬥」則是收集花草，對答名稱，比試花草的種類多寡；也有以花草名稱「對句」的玩法，如以「君子竹」對「美人蕉」，在《紅樓夢》第六十二回中就有「文鬥百草」的描述。

龍舟競渡

「端午扒龍船」起源於紀念投江殉國的屈原，也有說法是感念含冤投江的伍子胥，或懷念投江殉父的孝女曹娥，更可溯及上古祭祀水神及龍神的原始崇拜。在現代，龍舟競渡普遍具有娛樂性質，更甚至列入正式的體育競賽項目，大佳河濱公園、臺南運河、高雄愛河等每年都吸引眾多觀光人潮，打鼓鳴鑼、奮力划槳、兩岸歡聲雷動，以先奪標者為勝。

端午節位在五月初五，故又稱「重五節」，因此可見許多習俗都與「五」有關，如五毒、五色、五瑞等。近年來，人們在歡度傳統佳節時，更致力於將傳統文化投入現代視野，各種新創產品無不增添了過節的情趣。而今年疫病又起，居家期間，也不妨剪五毒、佩五毒、掛五毒符、著五毒衣，以毒攻毒，常保平安，希望「第六毒」新冠肺炎早日平息，讓平常重返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