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貓之日:不需要哆啦A夢的道具,也能聽懂貓言貓語

清 沈振麟 《畫耄耋同春-菊花貍奴》。(圖片翻攝自:故宮精品)
清 沈振麟 《畫耄耋同春-菊花貍奴》。(圖片翻攝自:故宮精品

愛貓一事,在人類文化中可說是裴遠流長,古埃及人奉貓咪為神祈的化身,《禮記》也曾記載「迎貓」這項祭祀儀式,以回報防止田鼠破壞農作物的貓咪,並將禮數有無做到位視為判斷君子德行的標準。(原文:『古之君子使之必報之』。)

不過,比起現代人將貓視為寵物家人般疼愛,當時的人們的確更看重貓捉老鼠的能耐。貓咪們要享受到尊爵不凡的待遇,得等到宋代。想養貓的宋朝人得做足事前準備,得給前主人準備聘禮,到了家中還得向灶王爺拜碼頭。有詩為證:「鹽裹聘狸奴,常看戲座隅。時時醉薄荷,夜夜佔氍毹。鼠穴功方列,魚餐賞豈無。仍當立名字,喚作小於菟。」(〈贈貓〉)

明 沈周 《寫生冊-貓》。(圖片翻攝自:故宮精品

「於菟」是春秋楚國人給虎的稱呼,小於菟也就是小老虎的意思。該首詩可以粗解為作者新領養一隻貓,看牠懶洋洋呼貓大麻的模樣相當討喜,期待小老虎將來能克盡己職好好捕鼠,屆時該有的鮮魚獎勵絕對不會少。

〈贈貓〉一詩的內容閒散,近於日記,卻是出自鼎鼎大名的陸游之手。在〈贈貓〉後,陸游又陸續寫了多首以貓為主題的詩,時而埋怨小老虎只曉得吃跟睡,害他的書被鼠群咬爛,時而感念貓的相伴,陪他一起度過寒冬及憂心家國的低潮。這些流傳下來的詩歌與後世賦予陸游的「愛國詩人」人設有很大的出入,卻也令陸游的形象更為生動可親。

到了當代,世界各地都有「貓節日」的說法,加拿大有國際貓節,美國有國家貓咪日,俄羅斯為紀念貓咪兩個多世紀以來為冬宮博物館捉捕老鼠的功勞,每年在博物館中也有相關慶祝活動;在亞洲地區,台灣貓節是4月4日,鄰國日本則因日語發音「2」和貓叫聲相近,故將2月22日訂為猫の日。

沒意外的話,你近期最常聽到的貓語應該是說教貓和委屈小貓間的對話。

但不管是神話或訂定節日也好,嚴格而言,那都是人類的一廂情願——就像陸游覺得養了貓牠就會幫忙抓老鼠一樣。甘做貓奴者大有人在,貓奴是否真正瞭解貓卻得打上問號。一隻嘴裡唏哩呼嚕靠向人的貓你可能覺得可愛,然而那難解其義的音節,實際上都為傳達牠對世界及飼主的感受。(不過小老虎確實戰功彪炳,請見〈鼠屢敗吾書偶得狸奴捕殺無虛日群鼠幾空為賦〉。不得不說這七言絕句的內容還真是一目瞭然)

撒嬌的喵嗚、警告的嘶嘶聲、歇斯底里的嚎囂,其實都會根據內容的重要性而有細微差異,游離在放鬆至滿足,憂慮至憤怒恐懼之間;只有弄懂牠們究竟在表達些什麼,飼主才能適時地預測貓的情緒意圖,滿足需求。

貓言貓語不神祕

於瑞典隆德大學教授人類語音學的Susanne Schötz博士是位愛貓人士,為改善人貓關係,她採用通常用於分析人類方言的方法破譯貓語,並將研究成果彙整為《貓的秘密語言》一書。在該著作裡,她將不同的貓叫聲細分為多種類型,並試圖解釋它們在人類語言中的含義。

《The Secret Language of Cats: How to Understand Your Cat for a Better, Happier Relationship》。(圖片翻攝自:Amazon

不張嘴也能發聲

1. 咕嚕聲(Purr):當貓感到滿足、飢餓、疼痛或生命即將走向盡頭時,他們在呼吸間會發出一種規則的低音調聲音,以傳達「我不構成威脅」的訊號。

2. 顫音(Trill)、吱喳(chirr)、咕嚕聲(grunt)、咕噥聲(murmur):這類型的聲音通常短促、偏向柔和,用以表達友好親近、問候、玩耍時的興奮心情,有時貓咪會將這些聲音結合,產生複雜的發聲類型,以表達多重的情感或要求,如「我很開心,但我還想要更多!」、「我好興奮,快來跟我玩!」

張嘴聲

1. 喵(mew):同樣一聲喵,內涵可說是千變萬化,可以表達自信、哀傷、要求注意、歡迎來客又或者是抱怨。

帶[ı] 或 [e]母音的高音調的喵喵聲(mew),在小貓身上是吸引照護者注意,成年的貓則用以表達難受、順從之意;帶 [o] 或 [u] ,有嗚咽感的喵聲則在悲傷或有所要求時使用;另外還有一種子音+iau的喵聲,則用於與人交流,如獲取食物、協助解除障礙物(如關閉的門或窗),也因此你一般不會聽到貓對另一隻貓發出這樣的喵喵叫。

2. 顫音喵:喵喵聲+顫音、吱喳、咕噥聲,同樣用以表達多重情感需求。

3. 嚎叫、呻吟、哀嚎:長時間、重複的警告信號,遇到威脅時它們通常會被合併使用,音調和強度也會逐步變化。

4. 求偶聲:發生在春季交配季,近似人類嬰兒的哭聲,處於發情期的雌性在呼喚未來的伴侶時,會發出這種哀傷、空洞的嚎叫聲。

緊張時發出的聲音

1. 低吼(Growl):如[grrr..]或聲音清晰的[ rrr…],這種喉音音調偏低,帶有規律,持續時間長,貓咪用它發出危險信號或警告對手,也會與嚎叫、呻吟、嘶嘶聲交織使用。

2. 嘶嘶聲:貓被敵人嚇到時會有的無意識反應,這種時候牠們會露出牙齒發出帶有攻擊性或防禦性的聲音。

3. 咆哮(Snarl)、哭叫:通常帶有 [a] 或 [æ] 母音,是貓咪在激烈的戰鬥中發出響亮、刺耳和高亢的聲音。

4. 吱喳(針對獵物的聲音):當貓被獵物吸引住,牠的狩獵本能會令牠模仿獵物的叫聲,進而開始嘰嘰喳喳,喋喋不休。 如宛如牙齒打顫的[k̟= k̟= k̟= k̟= k̟= k̟=] 的嘈音(chatter),或模仿鳥類、囓齒動物,尾音上揚的啁啾聲(chi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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