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主婦／買魚

去市場買魚，挑好魚還要等殺魚，等一條魚去鱗、去內臟、分切。

「只要賭客留在賭桌上愈久，輸的就愈多。」賭博的輸贏沒人有把握，但以上規則沒人可以反駁。同樣的法則也發生在等魚處理好的這幾分鐘，往往就又多買了幾百塊。身旁戴眼鏡的婦人個頭小小的，出手闊綽：「給我兩盒蝦子。」

很多人一買就幾千，每次只買幾百塊的我，一直很珍惜魚販的服務，無論是魚的處理或老闆親切的招呼，能得到同等級的服務，心存感激。

看到老闆娘右手纏著紗布，問負責算錢的國中女兒：「妳媽媽的手怎麼了？」原來是幫忙殺魚的人不做了，老闆娘接手，頻繁用刀產生的職業傷害，現在是老闆在殺魚。

老闆娘打包好蝦子大買家的東西：「總共一千四百二十五，一千四就好。」載眼鏡的婦人開錢包，想湊剛好的數目。老闆娘說：「沒關係，我可以找錢。」「我不想找錢，我不合意那個味。」

等在旁邊的我被她的直白及語氣「冷到」。老闆娘沒再說什麼。婦人湊足剛好的錢，包括二十五塊，付清。老闆娘依舊面帶笑容地給她一句：「謝謝。」

客人說的沒錯，魚販找的錢多少帶點魚腥味，豬肉攤找的錢也經常油膩膩，不喜歡但也不敢像大買客這樣當面說出來，僅私下準備一個塑膠袋另外放。老闆娘感受一定比我複雜。

下一次去買魚，攤子前多了一桶水，裡面好幾顆對切的檸檬。

「老闆，這是洗手的嗎？」有客人問。「是啊！」老闆娘應答。

老闆娘的手沒再綁紗布了，雖然還貼著藥膏貼布，但應該有比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