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逸/國王看診中
途經一間診所,發現看診的是一位國王。或許是承接了無比的憂傷與痛楚,這位國王的外表像過胖的淚珠,但是人們都說它的靈魂深處藏匿著一名忍者。
很多人面對失控者往往訴之以理,然而一名患者之所以不理性,其實說什麼也沒有用,最好是堅定地告知:敬請就醫。腿傷者再也不能前進三尺,眼盲便失去了輪廓的概念,失控就是這麼來的。
失控也許危險,然而經驗漸漸告訴自己,高度自制也許只是虛偽的健康。有的人保護隱私,滴水不漏,對話的用字遣詞冷漠無情,像裁切整齊的加工成品;與人交流向來只提出問句,並不展露任何看法,而分享訊息總是像遠端報導,沒有一丁點自己的影子。永遠端著一副笑臉,甚至妥善運用高亢的音量,熱鬧地附和。
另一頭,同時也有人熱衷於展示某種激情,不管別人願不願意傾聽──總是像曬被一樣坦露自己最深沉的傷痛,以及最無聊的辦公室內鬥細節,招搖地希望路人穿堂而入、俯首問候,或者同仇敵愾,並且參與自己的愛情始末與柔情細語。
無論是機械一樣的突刺硬殼,或者內臟翻露出的脆弱坦白,都是某種機關,在我看來都是一種修復自己的手段。像除草般修剪慌亂,像機場辭退季節性的大霧,像補上一顆關鍵的鈕扣。
我多麼希望告訴某些朋友,請不要傷心,也不要拒絕相信。
在此之前,親愛的國王,請治療子民過分樂觀的心,我的慢性拖延症至今未能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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