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瑜鳳/百工圖:書包的祕密

書包的祕密。圖/錢錢
書包的祕密。圖/錢錢

校園,接軌社會的前哨站

妹妹暑假期間回國,心心念念的就是要回去看她的國小老師。「妳以前不是跟我抱怨,說老師要你們背〈愛蓮說〉,還規定下課要去操場跑跑跳跳,很討厭?」媽咪提醒。

「我早就知道老師是為我們好,『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在賞花時不由自主念出這樣的句子,顯得自己很有文化呢!」或許妹妹在國外求學,日常所見都是楔形的英文,便特別想念優美的中文字吧?

只見妹妹頻頻點頭,「對啊!有時候會特地去買一杯珍珠奶茶,看看價目表的字都好。」我看妳是腸胃特別思鄉吧!

每年教師節,媽咪總是特別快樂,因為我兼具兩種身分:一方面可以向恩師獻上敬意,另一方面也接受學生給我的祝福。

「用心的老師,是學生的一盞明燈。」爸爸說,「我媽媽以前到學校都會告訴老師:『我兒子不乖的話,一定要教訓他,用力打下去沒關係。』」

哥哥大叫:「是不是因為爸爸都考第一名,根本打不到你,奶奶才會這樣說?」

說起來,我跟爸爸小時候幾乎很難不「歷練」過藤條及鞭子,現在回想起來,那種「不打不成器」的觀念,確實不符合人性尊嚴,造成很多傷害及後遺症。

「時代在改變,觀念當然要進步,」媽媽說,「校園是孩子邁出家庭的第一個學習場域,也是學生接軌社會的前哨站,重視教育的國家才是強盛的國家。」

「可是老師也感嘆,校園環境愈來愈複雜了。」妹妹說。

恐龍家長多 現代教師好難為

本來就是啊!校園內的成員,從校長、主任、老師到學生,一整天相處的時間甚至比家人更多。各個學生都有其獨特的性格,老師面對整班的學生(以及家長),校長要處理全校行政問題、排課順序,還要注重特色教育、準備各種競賽、校際交流,每天要面臨不特定的突發狀況。當初我光是要「按捺」你們兩個小孩,就讓我焦頭爛額了,想像一下導師的手機,如果叮叮叮整晚響個不停,要怎麼休息呢?

「也有很不負責任的老師啊!上課就放影片讓學生自己看,嘮嘮叨叨只講家裡的事,課本進度都沒有跟上,或不斷提起當年勇,廢話一堆……」哥哥愈講愈激動。

「欸!我記得你以前說這種老師最好了,你上課可以睡覺。」媽咪提醒。

「認真的老師學生都感受得到啦!」妹妹幫腔。

我當然知道啊!媽咪跟隨你們走過這些求學路,十分感謝用心盡責的老師們。像是你們小學的校長張文宏,每天一早就在校門口笑瞇瞇地迎接大家;國中校長林美娟,指揮交通的手勢伶俐順暢,元氣十足。我們都很幸運,遇到許多熱誠奉獻、真心為學生的好老師,他們都是我們的貴人。

「當然也有些恐龍家長、直升機家長,動輒輕率地指責老師,功課太多太少,都有意見;不管校園門禁直闖教室,只因擔心天氣變冷,非要親自幫孩子穿上外套才可以。還有傳訊息要老師早晨記得打電話催促孩子起床(奇怪到底是誰的孩子),或孩子與同學在學校發生爭執,僅聽自家孩子的一方之言,就怒氣沖沖說要告同學告老師告校長,請記者請議員請總統主持公道……」媽咪愈講,爸爸的眉頭就皺得愈緊:「簡直比我的當事人還難搞!」

「爸爸,我記得你有說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呢。」妹妹突然來一槍。

「那是以前孔子講的話,有其時代背景,也有不同的意涵。」媽媽幫忙解釋:「現在你爸爸敢這樣講,晚餐我煮的泡麵他就別想吃了。」

「庭長煮的泡麵是全世界最好吃的!」爸爸舉手發誓。

管教界線如何拿捏?新法有規範

「以前有班級發生零用錢失竊事件,家長建議要在教室內裝設監視器。也有家長建議老師每天上課前要搜查書包,避免孩子攜帶危險物品到校。」媽咪想聽聽孩子的意見,「你們覺得呢?」

「當然不能裝監視器啊!我上課睡覺、玩線上遊戲,被發現了怎麼辦?」哥哥抗議,「書包裡面的東西……是我們兄弟間傳閱的好康,也不能給老師看到。」

我記得以前幫你收拾書包時,只有看到青蛙屍體、發霉的麵包,還有別人的內衣褲……媽咪其實很崩潰。

「我也不希望有人翻動我的書包。」妹妹也說,「可是,萬一有同學帶刀械或危險物品怎麼辦?」

依據法院判決見解,即使目的是出於釐清紛爭事實,老師若擅自在教室內裝設監視器,會被認定侵害學生的隱私權、妨害人格發展。

不過,學生的隱私權固然要重視,但若是在緊急狀況情形下,現場的老師消極不採取應變措施,恐怕也危害到其他學生的安全。教育部今年2月5日修正公布《學校訂定教師輔導與管教學生辦法注意事項》,除了明定教師為維護校園安全,學校發現或接獲檢舉、通報有特定身分學生有危害他人生命身體之虞時,得對學生身體、其隨身攜帶之私人物品(如書包、手提包等)或專屬學生私人管領之空間(如抽屜、上鎖之置物櫃等),進行必要的校園安全檢查。

「監視器不是萬靈丹,」媽咪提醒,「校園的安全,家長老師以及學生,人人有責。」

●關鍵思考:學校教室可以裝設攝影機嗎?老師可以搜學生書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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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魚法官來說法 張瑜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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