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雲英/想開,就是晴天

想開,就是晴天。圖/錢錢
想開,就是晴天。圖/錢錢

因疫情暫時停止兩年多的社大重新開課,幾個老同學再見面恍如隔世,即使名字一時喊不出,但話匣子一打開,很快又恢復到同窗共讀時的熱絡,我注意到林姊有些鬱鬱寡歡,問她何事煩心?她訕訕然說道,其實才剛過七十大壽……此言一出,大夥兒紛紛送上遲來祝福,人生才正要開始,恭喜。「不過兒女跟往年一樣買蛋糕給紅包祝賀,毫無新意,六十八、六十九,能跟七十相提並論嗎?」原來林姊因她的七十大壽被照舊辦理而耿耿於懷。

「那妳想怎麼過呢?有跟孩子說嗎?」同學中最年長的陳姊認為,親子之間不必拐彎抹角,有話就直說,林姊則堅持哪有壽星主動提出要盛大慶祝,「我只是希望今年應有個與眾不同的慶生方式,不該這麼敷衍了事……」陳姊提出不同觀點,要上館子擺幾桌、邀多少親朋好友同樂,或者非得兒女親自下廚端出滿漢全席,妳心裡想怎樣,誰知道?中年子女上有老、下有小,衝刺事業,成天忙得焦頭爛額,哪有閒情和老媽玩猜心遊戲。也許孩子以為妳口頭不說,就是不願大肆鋪張,唱唱生日快樂歌,包個紅包讓妳自行運用,滿滿心意就是最大祝福。

陳姊回想她七十大壽時,疫情肆虐,她不便呼朋引伴,逕自買來六寸蛋糕獨享,一點不覺委屈,老公早早做仙,兒子一家遠在美國,開視訊祝她生日快樂,兩個孫子一旁耍寶,兒子跨海訂購鮮花一束宅配到家,「這樣我就心滿意足了。」她要得不多,雖然分隔兩地,能心意相通,確認彼此平安就好。

和陳姊一樣豁達的沈姊有同樣的想法,七十歲生日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那天她女兒陪同二老逛街血拚,全程埋單,老公也沾光,而她為健康著想,遵醫囑戒甜食,事先告知謝絕大蛋糕,找間餐廳午茶,單點切片淺嘗即可。女兒恭敬不如從命,賓主盡歡。

大家七嘴八舌分享經驗,林姊漸漸豁然開朗,想到這些日子來,各種負面情緒積壓心頭,差點造成嚴重內傷,聽君一席話,調整思維,終於柳暗花明又一村。誠如一代高僧弘一大師的智慧金句:「繁華三千,看淡即是浮雲,煩惱無數,想開就是晴天。」頓悟,總在一念之間。

下課很久了,話題仍在延燒,一行人前往附近覓食,以往常造訪的店家有些不敵疫情已改朝換代、怕是好滋味不再,有的則關門大吉,我們繞遠路,吃上一頓美味料理,為暌違兩年多的重逢慶賀。

想起邁入初老的無毒教母譚敦慈說過,人生不用跟別人綁在一起,包括自己的小孩。即使獨居也不等同孤老,我們都要有把日子過好的能力,而讓自己過好的方法很多,七十大壽算什麼,有生之年天天都要過得快樂,兒女沒空沒關係,有老同學相伴吃喝也是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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