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神月／十個月又五天

轉眼，女兒已經國小六年級。記得老婆剛懷這個小傢伙時孕吐很嚴重，幾乎吃什麼吐什麼。面對醫生的苦口婆心，老婆無奈回應：「就是沒辦法。」我心疼地勸說：「妳不吃的話，寶寶也會得不到營養。」沒想到就因為那一句，即使不斷作嘔，她仍很努力地嚥下每一口食物。

日子一天天過去，老婆的肚子也愈來愈大，看著她走起路來氣喘吁吁的模樣，我不禁說：「肚子如果可以小一點，妳就不會那麼累了！」聞言她立刻打了我手臂一下：「亂講話！肚子大，代表寶寶的營養夠！」她寧願肚子大、走路辛苦，也不要孩子營養不夠。

已過預產期，寶寶還不想出來，我和老婆都急了；陣痛一陣又一陣，還是不出來。醫護人員告訴我們去爬樓梯活動一下會比較好生，老婆一步一步地爬，臉上流下斗大的汗滴，當時我感覺自己很沒用，只能陪她爬，幫她擦汗。

「休息一下吧？」我如此建議。但老婆仍堅持繼續爬樓梯，懊悔地說：「早知道之前就每天爬。」沒想到即使她痛得要命，還在後悔沒有早點運動。

經過一陣煎熬，女兒終於出生了。由於是剖腹產，女兒出生時老婆麻醉未退，而她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女兒呢？」因為女兒待在保溫箱中觀察，我給她看手機中的影片，她看著出神，不時拍著我的手說：「你看，她好可愛喔！」

當女兒出了保溫箱，由護理師抱來病房，老婆急急地伸出手又突然遲疑了一下，緊張地問護理師：「寶寶應該要怎麼抱？」原來她深怕抱的姿勢不對，會讓女兒受傷。憶及往日種種，只想對老婆說：「謝謝妳，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