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yder/那年老師一路狂追我的腳踏車
操場上,所有孩子都按剛編列好的班級別坐在水泥地上。一個老師突然問我:「妳以前是好學生嗎?」我回答:「不知道耶。」
這輩子,從幼稚園到出國留學念完研究所,坐在課堂上的時間約占了生命中十多個年歲。台灣教育制度健全,師資優良,我因此受教於不少充滿愛心的老師,但最令我難忘的一位,該屬國一班導劉淑玲。
當年她三十歲,未婚,個兒不高,皮膚白皙,是我國一的班導兼英文老師。她上課很少聊天,講起英文咬字非常清晰,為我們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四十多年前的台灣,能力分班及升學主義正熾,上課氣氛非常嚴肅,同學對於老師都有些畏縮。年少的我桀敖不馴,常代表同學在課堂上與老師開玩笑打屁,搞得全班同學和老師哈哈大笑。或許如此,引得劉老師特別注意。
我自小運動神經發達,喜歡各項球類運動,總在午休時間與同學於烈日下打籃球,卻常被劉老師叫進導師辦公室個別談話,邊談話還邊幫我梳頭髮。原來她是怕中午陽光太熾烈,我會因此中暑。
當時每周必須寫周記,卡繆、沙特等言論常被我胡吹亂蓋地寫進去。我的文字叛逆,她篇篇評語,擔心我學壞,還請閱讀極多的另一名老師複閱,並與我做深度談話。
我就讀的國中位於新竹市的山上,大部分同學都騎腳踏車上下學。早晨必須爬坡,搞得汗流浹背,放學時則是走下坡路,這時腳底若加點速,腳踏車便飛快地往山底的市裡跑。劉老師在放學路上見到我瘋狂騎車的模樣,便騎著她的50cc機車一路相隨,直到確認我安全返家。那時的我知道老師騎機車追隨,便淘氣地愈騎愈快,現在想想,這個瘋孩子一定嚇壞了她。
或許因為如此,她一直看緊我。可惜國二開始,我被學校強制加入田徑隊,每日只坐在課堂上三小時,功課一落千丈。不過,她仍然是我國二、國三的英文老師,始終默默地為我的前途操心。
我的功課要到高中才終於補回,後來順利上大學並出國念研究所,學成歸國找了一個國家實驗室的工作。那年,我打了通電話回學校找她,老師正好快從學校退休,我便向她報告近況,並且告訴她,我一直忘不了她當年的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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