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詩琴／蜂虎飛走之後

馬來西亞東岸海邊一大片曠野幾無人煙，眼前的大樹是我觀察的焦點，枝椏光禿，只要有鳥停駐即可瞄準拍攝。

鴿子最常棲停在上，有時是黃鸝大聲嚷嚷，一下就呼嘯飛走，有時是白眉黃臀鵯，東張西望飛到對面灌木叢。接續來了一對亮麗的鳥，身上藍紅橘的羽翅教人誤以為是翠鳥，仔細觀察，尾羽中央有細長一條羽毛垂下，飛行時身體呈三角形，像三角形的風箏。視力絕佳的牠看到飛蟲，輕盈展翅啄食，繞了一圈，又回到原來的枝椏上。

查詢圖鑑得知牠是栗喉蜂虎，跟著憶起曾在金門看過成群蜂虎；據說那兒的栗喉蜂虎是由東南亞飛去的夏候鳥，當地設有人工土供牠們築巢育雛。儘管數以百隻的蜂虎群聚相當引人入勝，可我總覺得預先安排的賞鳥行程，不如意外發現來得有趣。

下午好奇再去看看，蜂鳥一家還在，隔天再訪，已不見蹤影。年底東北季風颳吹，蚊蟲因潮濕氣候而大量孳生，我沿著溪流跑步，回程瞥見蜂虎立在高高的枝椏上。隔天騎腳踏車背著相機，再度來到溪邊，先看到白領翡翠一如既往棲停在溪流附近的電纜，心中忽有預感，回頭望一望大樹樹冠，再透過長鏡頭一看，果然是蜂虎。不一會，另一隻蜂虎也來了，兩鳥輪番在空中盤旋啄食蟲子，然後回到原來的枝椏上，時而發呆，時而梳理羽毛。

蜂虎飛往對岸遠處，先後離開，不久，又來了兩隻大型長尾巴的神祕紅眼鳥，就彷彿是蜂虎離開前，向我介紹一對新鳥類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