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酸霖/準岳父的病榻前
準岳父討厭我,我也不喜歡他。
一天,女友下午臨時請假,翌日我才知道發生什麼事。那天上午,準岳父腹痛嚴重,他們到平常去的診所,診所說這情況要去大醫院,進了醫學中心,什麼都來不及講,直接進手術室,數小時後醫生用盤子盛著胃出來。整個胃部硬化,只能切除。
是胃癌末期,剩下時間不多。之後,每天接女友下班去醫院。我自知被討厭,所以總在會客室等候。
然而,某天被準岳父發現我躲在會客室,只好硬著頭皮探病。掀開隔簾,只見他和氣地說起自己的病況,我則客氣地應付他的話語。
他似乎不討厭我了?但我還是不喜歡他。他的阻撓,讓母親無法看見我成家,我心裡有怨懟。
病情惡化得很快,準岳父漸漸消瘦,皮包著骨,連話都說不太出來。我感覺到,那會是最後一次與他談話。
趁著女友不在,掙扎許久,一段沉默後,終於開口。
「爸。」
他嚇一跳,望著我。
「不要擔心,我會照顧她一輩子。」
「好。」」
換我嚇一跳。接下來,我們都沒說話;我想,也不用再說什麼。閉起雙眼,感受這片刻。似乎,心中某股狂亂的火焰,隨著寧靜而滅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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