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佛/惦惦看就好

幼時常和阿嬤一同看相撲轉播,小小的我不懂為什麼要看兩個胖子推來推去,邊看邊拋出好多問號。阿嬤往往只會回:「囡仔人惦惦看就好。」唯有貴乃花獲勝,她會發出喝采聲。

有時我會用橡皮筋排出一個大圓圈,吵著阿嬤陪我玩推來推去遊戲。兩人模仿相撲選手撒鹽、半蹲、雙膝向外擴,數到三再撲向對方。小小的我總是一下就倒在線外;有幾局她會巧妙地拉著我不停倒退直到自己出界,讓小小的我嘗嘗勝利滋味。

後來祖孫僵持時間拉長,勝率各半;貴乃花引退後,換她瞬間出局。回過神來,阿嬤已經變得小小的,成了一團輪椅上的肉,任人推她到任何地方、推往另一個國度。

偶爾,我還是會看相撲轉播,縱使選手早已一個也不認得--但無要緊,我惦惦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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