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皿色彩學:你說的青瓷綠不是綠

汝窯青瓷。國立故宮博物院藏。(圖/故宮典藏文物資料庫)
汝窯青瓷。國立故宮博物院藏。(圖/故宮典藏文物資料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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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顏色千變萬化,據說若根據電腦的RGB三原色光,依照不同的比例,共可以呈現出150萬種以上的顏色,為了更精確地表達到底是哪種顏色,在溝通上我們偶爾會用一些知名品牌作為其經典用色的前綴詞,例如Tiffany藍、愛馬仕橘等等;或是加上一些常見事物,讓他人可以更容易想像色彩的範圍,像是海水藍、鵝蛋白等等。

但若有人說:「我的這個綠色,是青瓷綠。」那可就令人頭痛到職業病發作了。

因為說起青瓷的色彩,會由於釉藥中含鐵量的不同,以及窯內氧氣燃燒的情況,而展現出有著差異性的「青瓷綠」,在行家眼中,青瓷共有十餘種色系,其中最有名的,莫屬北宋汝窯的「天青」色。

以文物來說,北宋的汝窯青瓷,是宋徽宗指定御用器皿,也是中國製造工藝的巔峰,薄胎滿釉、釉水如玉,傳說中,要燒出完美的天青色青瓷,得是在煙雨漫漫的雨天,正是「雨過天青雲破處,這般顏色作將來。」,同時也是「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在汝窯的天青之外,南宋官窯的粉青、宋鈞窯的月白青、龍泉窯的豆青,都屬名滿天下的「青瓷家族」,各有特色、各自精采,除了中國的青瓷,韓國也有絲毫不遜色的青瓷體系。

高麗青瓷。國立故宮博物院藏。(圖/故宮典藏文物資料庫)

韓國的高麗青瓷,是千餘年前高麗王朝間最具代表性的瓷器,韓國當時也是除中國外,唯一能燒製出青瓷的國家,其中的鑲嵌青瓷則是其技術最為成熟之作。所謂鑲嵌是先在器皿上刻出圖紋,再將黑、白土鑲嵌於紋路中,圖飾則多見雲鶴、以及牡丹唐草紋等紋樣,為高麗青瓷獨有的風格。

雖然沒有像中韓那樣悠久,但在二次世界大戰之後,台灣早期的手繪食器中,也經常看見以類似梅子青的青色釉色為底色,並於之上繪製或白、或橘、或胭脂紅色的梅仔花或各式圖紋,十足地展現出早期台灣的風俗樣貌與庶民美學。

從一件要價十餘億的青瓷,到老家碗櫥中的古早碗盤,所謂「青瓷綠」實在無法一言蔽之,所以下次若看見有廣告文案用上這個詞彙,請和他再三確認,他口中的「青瓷綠」到底是哪款、何時、何地的青瓷呢?

台灣早期鶯歌手繪碗的用色較類似於梅子青。(圖/吳旻育 提供)

●專欄「碗盤裡裡外外」:吳旻育,是詩文集《大人症候群》作者,也是碗盤愛好者,對於餐桌料理、器皿紋樣與燒製工法等等略有研究,與你分享以「美食」與「美器」共振下的美好用餐日常。每月一篇,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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