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毛／白的反璞歸真

白色是環境中的基本色，其無瑕總令人嚮往，可我因過往的記憶烙印，一直對白色退避三舍。

國中時，學校要求學生形象清新，規定服裝整齊統一，連腳上的布鞋都必須是全白的。我反骨基因作祟，抵死不從，於是付諸行動，屢屢挑戰老師底線，譬如使用非白色鞋帶、穿混色鞋身等。當時成績名列前茅，老師見了僅口頭告誡，並未為難。

現今回想，能明白學校希望學生專心向學，但我仍有疑問：倘若成績不俗，是否能夠單方面解禁？這提問成為心中不得解的謎，人也就不知不覺與白色分道揚鑣。

除了中學不合理的服儀規定，後來我再次檢討，發現不接受白色大概也是龜毛挑剔的基因作祟，無法接受不完美，以至於出社會後，仍儘量減少購買白衣、白鞋，就怕他色沾染到鞋衣上頭，使其無端報銷。此外，平時也無法容忍家中淺色物品髒亂蒙塵，務必完美清潔，才肯放過自己。

我從未想過有天會與白色「和解」，直到前幾年選購新房時，看上一棟新穎的建築，結構、用料與格局皆是一時之選，唯一使我看不慣的，是建築主體為白色系，此致命因素讓我掙扎猶豫好長一段時間。心裡一再說服自己，白色為基底著實時尚、文青，這才慢慢放下未解的結。

入住新家三年有餘，我漸漸體會白色猶如可愛天真的小孩，單純清新討人喜歡，遭人欺侮也會表露無遺，而我時常擔任正義的清道夫，掃除一切不速之客，使其恢復亮麗風貌，自己也不亦樂乎。

久而久之，住家外牆逐漸成為左右鄰居口耳相傳的網美白牆，不但吸睛搶眼，還從而展現出屬於潔白的獨特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