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FOCA福爾摩沙馬戲團《虛缺號》深奧人生命題 極簡展現

2024FOCA年度大戲《虛缺號》二度與支離疏製作合作,與11位馬戲演員,帶來70分鐘中場無休息演出。 圖/江建泰 攝影
2024FOCA年度大戲《虛缺號》二度與支離疏製作合作,與11位馬戲演員,帶來70分鐘中場無休息演出。 圖/江建泰 攝影

撰文/詹筱苹

年度製作《虛缺號》,再度邀請田采薇、Jan Möllmer雙人組「支離疏製作Peculiar Man」執導與11位FOCA馬戲演員,於11月9日至12月8日在桃園、台中、台北,展開70分鐘無中場休息的演出。《虛缺號》將由表演者從他們擅長的身體、動作和技巧取材,以舞蹈形式結構編織,勾勒出一幅現代人的心靈圖像,邀請大家一起來填補《虛缺號》的空白格、尋找人生與生命的意義。8月16日起早鳥票啟售。

一場不斷在空格中尋找意義的演出

《虛缺號》開場,會先看到舞台的地板上,排列著ㄇ字型的草堆,以及由ㄇ型草堆拔起15+1個(15小格與鷹架本身的1大格)巨大鷹架組成的空格。接著,11位表演者,將不斷反覆如工業化生產流水線的制式動作,而隨著時間推進,開始有人走不一樣的路線、跳出來空格(從高達3層樓的鷹架往下跳)、打破框架裡的規律,最後打亂所有規則。

11位表演者,想辦法用各種方式,利用身體與動作在空格中填入意義「為了保持每一格乾淨的畫面,大家無法想像的是,演員在門簾背後要做多少努力!」導演田采薇解釋,表演者填空格的表演也意味著「越是想辦法填空、卻越覺得不滿足,到底要填多少才夠?我們想提供很多畫面和想像,讓觀眾自己消化理解,它沒有標準答案。」

Jan Möllmer笑說,這次最不一樣的部分是,演員人數更多,溝通上比第一次更花時間。 圖/江建泰 攝影

你有聽過「虛缺號」嗎?

虛缺號是一個標點符號,過去古書因為破損,文字無法辨識連接上下文,而使用虛缺號暫代。共同編導Jan Möllmer回想,當初以虛缺號為題,想探討的是「虛缺號代表的是一個遺失的空格、無法辨識的字,它曾經存在、不是空白,只是我們已經找不到它是什麼。反觀人生,也不斷在尋找某些事的意義,但這些意義是沒有辦法被定義,只能透過不斷尋找、填補空格。至於能填多少、怎麼填、最後是不是能找到空格的意義?都不會有答案,這就是人生!」很深奧嗎?田采薇笑說「就是因為這麼大的命題,所以我們用極簡的方式,留給觀眾思考、填空。我覺得沒有很難,反而要用放鬆的心情看戲,當你簡單地看、它就很簡單;要把它想得很難,確實也很難,人生不就是這樣!」

在15個空格裡,演員們必須保持格子乾淨漂亮,還必須無斷填補畫面,時間怎麼安排、門要怎麼拉才會有質感、音樂該如何搭配,要思考的細節非常多。 圖/江建泰 攝影

魔鬼藏在細節裡

第二次與FOCA合作、目前在德國烏帕塔舞蹈劇場擔任專職舞者的田采薇觀察「舞者和馬戲演員,他們處理與面對表演時的Mindset(思維)是不一樣的。」馬戲演員可能需要一次頂5個人在肩膀上,他所有專注力都要集中在撐住隊友,沒有時間做多餘的表演「這種牽一髮動全身、生死一瞬的專注力,是我們很喜歡馬戲演員的特質。」

不同於2022年第一次為FOCA十週年創作《苔痕》「當時製作前,我們和5位表演者個別做過深度訪談,在劇裡放進每個人擅長的部分,如果說第一次是由我們靠近他們,這次則邀請他們多靠近我們一點。」這是什麼意思?結束第一次《苔痕》演出,知道有第二次合作機會的Jan Möllmer,2022年底立刻進入構思模式「一開始就想要有這個巨型的鷹架。」以視覺先行決定《虛缺號》的重要元素,決定不刻意放進每個人擅長的花式炫技,卻少不了為馬戲演員量身定做的特別演出,一些沒有經過馬戲訓練做不來的動作,田采薇解釋「像他們從三樓跳下來,就不是一般舞者能輕易做到的事。至於怎麼跳,每個人本領不同、做法也不一樣。」大家可以從簡單規律的動作裡,發現每位演員特質上的細膩差異。

當我們好奇《虛缺號》沒有挑戰馬戲演員的動作極限?Jan Möllmer卻給出令人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昨天我們才決定一場戲,讓可以一次丟7-8顆球、擅長雜耍的演員,這次只玩5顆球,邊跑邊丟,還要把球5、4、3到全部放掉。演員很訝異,他過去的訓練裡被要求『不能掉』、一次拋接的球越多越好,但現在卻要我主動放掉?」FOCA演員的配合度極高,任何困難的挑戰都願意嘗試,但對太簡單的動作反而困惑了,為什麼要放掉?為什麼要重複同一件事?這一段表演甚至長達2分鐘,田采薇細膩的觀察到「演員在丟球的過程中,呈現出來的是一種時間的流逝感。演員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是,當他在慢慢把球放掉的時候,他的臉部表情、身體肌肉、他的狀態都隨著球慢慢減少而改變著。」這種改變,甚至不會因為排練次數增加而消減「只要專注力在,所有的變化都會在!」而將這種細膩情感與張力,編織在劇目中,也正是來自於同樣畢業於德國福克旺大學的支離疏製作,才能深刻處理的細節。

田采薇發現,舞者和馬戲演員,處理與面對表演時的Mindset(思維)是不一樣的。馬戲演員的專注力要集中在撐住隊友,沒有時間做多餘的表演「這種牽一髮動全身、生死一瞬的專注力,是我們很喜歡馬戲演員的特質。」 攝影/秦大悲、圖/FOCA提供

FOCA的新製作不刻意放進每個人擅長的花式炫技,卻少不了為馬戲演員量身定做的特別演出。 攝影/秦大悲、圖/FOCA提供

田采薇與Jan Möllmer從2014年開始合作,並於2017年共同創立舞蹈團體「支離疏製作」(Peculiar Man),與歐洲及台灣藝術家進行多元化藝術交流與創作。 圖/江建泰 攝影

極簡才是最難的部分

田采薇回想自己北藝大畢業後,進入德國福克旺舞蹈系讓她印象最深刻的是「一進學校,居然要我們從舞蹈初學者才會做的雙手扶把杆開始做起,我都大學舞蹈系畢業了,還要練這個?」但後來參與《春之祭》演出才驚覺,原來從福克旺到編舞家Pina Bausch一脈相承的基礎訓練,都是為了把動作做到最乾淨、把多餘的東西放掉,表演的時候才有辦法用最純粹的方法演出,她更舉例「所有有質感的東西,不都是極簡嗎?!」

在《虛缺號》中看不到大家預期馬戲表演飛來滾去的刺激橋段,卻能從更細緻的視角,重新認識馬戲演員、認識不一樣的FOCA福爾摩沙馬戲團!

《虛缺號》於11月9日至12月8日在桃園、台中、台北演出,邀請大家來認識不一樣的FOCA福爾摩沙馬戲團。 圖/江建泰 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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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資訊

時間:11/9(六) 19:30
地點:「2024鐵玫瑰藝術節」桃園展演中心展演廳

時間:11/16(六)19:30 、11/17(日)14:30
地點:臺中國家歌劇院 中劇院

時間:12/7(六)19:30 、12/8(日)14:30
地點:臺北表演藝術中心 球劇場

更多資訊詳見 FOCA福爾摩沙馬戲團 Formosa Circus Art

● 本文為與國家文化藝術基金會「藝術未來行動專案」合作企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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