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藥時代！古代毒品五石散為何蔚然成風？

（內容／劉強，編輯撰稿／一刻鯨選）

魏晉時期不只是一個喜歡「看臉的時代」，還是一個「藥物濫用的時代」。他們所服用的，到底是一種什麼藥呢？這種藥的名字光聽就挺嚇人，叫做「五石散」，因為它是由五種礦石配製而成的。根據唐代醫學家孫思邈《千金翼方》的說法，分別是：紫石英、白石英、赤石脂、鐘乳石、石硫磺。

是藥三分毒，而五石散這種藥，至少也有七分毒！和眾所周知的鴉片、大麻、白粉之類的毒品相似，「五石散」可以說是中國古代最著名的毒品，從魏晉到隋唐，不知多少人被此藥所毒殺！

五石散的高附加價值

既然有劇毒，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人服食呢？因為五石散不僅是用來治病，它最初的研製和使用是出於特殊的目的，後來又被賦予了更多的附加價值，足以讓當時追逐時尚的貴族名士們爭先恐後，趨之若鶩。

先說附加價值，首先就是名貴。我們從五石散的配方就可知道，單把這五種礦石搜集完備成本就很高，何況還要把它們配製成藥！俗話說，「物以稀為貴」，但人們的消費心理還有一個不可思議的定律，就是「物以貴為貴」，瞄準了消費者的好奇心和虛榮心。五石散也是如此，因為它難得，成本很高，造價昂貴，所以反而刺激了當時貴族圈的消費欲望，以至於五石散竟成了貴族身份的象徵和標記。

名人代言五石散

此外，它不僅名貴，而且有名人炒作。誰呢？就是三國時那位著名的美男子何晏。雖然史書記載的何晏形象不是怎麼光輝，但是平心而論，何晏實在是當時第一流的文化人，他對魏晉士風乃至中國古代文化都有著不小的影響。魏晉的美容之風、清談之風、服藥之風，這三種風氣都與他的宣導和實踐有關。

有一次何晏吃過五石散之後，興之所至，說了一句很有煽動力的話。他說：服用五石散這種藥，不僅能治病，還可以讓人精神爽朗，容光煥發！何晏作為當時的時尚先鋒和大眾偶像引領潮流。經他這麼一說，等於充當了五石散的形象代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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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石散原本用來治療傷寒

作為一種藥物，除了上面所說的附加價值，歸根到底還是因為它本身的功效。我們知道，後世的許多毒品在產生之初都是作為特效藥才被推廣使用的，五石散最初的興起，情況也很相似。和今人一樣，古人對於養生、長壽、保健之類的「靈丹妙藥」同樣趨之若鶩。「五石散」屬於專治疑難雜症、以毒攻毒的「金石藥」。這種藥，正是在漢末這種「服食求神仙」的風氣中產生的，它的發明人是東漢著名的醫學家，《傷寒雜病論》的作者張仲景。

張仲景發明這種藥，本來是為了治療當時很流行的傷寒症的，最初的名字叫做「紫石寒食散」。後來何晏服用的五石散藥性更猛，毒性更大，副作用也更明顯。五石散還有兩個別名：一個叫「五石更生散」，一個叫「五石護命散」。說明研製這種藥，大概是要取以毒攻毒之效，使人體獲得脫胎換骨似的改變，從而達到提振精神、祛病延年的目的。但其實很多人服用，不僅沒能延年益壽，反而葬送了卿卿性命。

珍惜生命，遠離五石散

因為深受五石散之苦，西晉皇甫謐寫了一篇題為〈寒食散論〉的文章，專門論述服藥之苦，調理之難。文章說到，他有六個表兄弟，都是服用五石散不得法而命喪黃泉的，而且死相特別難看，有的是舌頭縮進喉嚨裡，有的是背上長了大瘡，有的是肌肉潰爛，真是慘不忍睹！諸如此類的慘痛教訓，其實還有很多。所以到了唐代，「藥王」孫思邈就呼籲禁毀五石散。

根據現代史學家余嘉錫先生的論文〈寒食散考〉可知，魏晉時很多家族都有服用五石散的傳統，比如我們講過的以王藍田、王大、王恭為代表的山西太原王氏家族，以及山東琅琊王氏家族，特別是大書法家王羲之家族，都是五石散的老用戶。這說明，五石散在魏晉南北朝，確實擁有十分廣泛的消費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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