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西/雨港的少女年代
「松田聖子!」、「中森明菜!」某堂日文課,老師提及這兩位代表日本1980年代的歌后,久違的名字映入眼簾當下,內心已起小小漣漪。
課後迫不及待上YouTube鍵入我的偶像中森明菜,片刻整個螢幕布滿其巔峰時期的精采演唱畫面。點進影片,演唱〈TATTOO〉時穿著迷你裙的性感迷人,另一首〈難破船〉彷若悲敘其真實感情的折磨傷痛。
熟悉的歌聲及日本歌手特有的舞蹈手勢,加上清純無辜表情,讓過往回憶似火車駛入黑暗隧道般,跨入另一時空……那是我的少女年代。
彼時,坊間書報攤就能買到《non-no》日文原版時裝雜誌,時下少女們可同步獲取日本流行資訊。相較《VOGUE》等歐美時尚雜誌在台灣創刊約二十幾年,《non-no》應可謂此類刊物引入台灣的老前輩,至今仍在台以原文版銷售。再則錄影帶租借的便利性,讓《八點全員集合》這類綜藝節目及戲劇等日式視聽娛樂也能普及大眾。
當年基隆車站附近店面,近乎皆為銷售舶來品的委託行。店內陳列商品大多為船員或專業跑單幫業者帶回之日本服飾、食品、成藥等等。好幾間專做外國船員生意的咖啡廳,時見店員滿臉笑容說著「莎喲娜拉」或「bye-bye」送客至門口,都已見怪不怪。港口城市特有的異國文化,也如雨港終年積累的濕氣一般,滲入當地人的日常。
這股風潮也帶至台灣演藝圈,歌手的造型及歌路風格大多模仿日本偶像。憶起與演唱〈往昔〉(翻唱自松田聖子的〈Only my love〉)一曲走紅的林慧萍在下課返家路上的偶遇。那天她身著電視上的打扮及妝容從我們旁邊急步走過,好奇心驅使之下,跟同學一路尾隨至基隆車站,見她走向客運站牌處。驚訝電視裡的偶像歌手也如同一般人排隊等車。時隔數十年,竟還能些許感受那青澀時期的幼稚興奮感。
回憶流轉到舊居小房間,看見四十年前正在凝視牆上偶像海報的天真少女,這景像鮮明到讓人抽離現實,彷彿與年少的自己同處一室,瞬間的溫暖交流讓人視線模糊……
往昔再也不復返。年齡增長雖豐厚人生閱歷,但感受餘生遞減,卻也令人悵然。不過正因為走過,以時光轉換而成的珍貴回憶,也才能有那般深刻的觸動。就像裝滿私藏影音帶的抽屜,只要一打開,專屬自己年代的美好往事,就會自動於腦海裡一幕幕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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