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登.山德森私房推薦奇幻小說《遺忘之國提嘉納》——關於強權、文化與記憶

圖/臉譜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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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蓋.加佛列.凱伊

天色穩定地漸趨昏暗。第一聲貓頭鷹的啼叫傳來,距離不遠,戴文在鄉間長大,很熟悉這個聲音。他聽見一些林間動物在空地外圍的矮樹叢底下刨土,不時有強風揚起,吹得樹葉窸窣。

然後,一道明亮的白光倏地自拉開的窗簾間灑落,戴文明白這是因為維朵霓已升得夠高,足以照耀這塊被高聳樹木包圍的空地。這代表伊萊琉也正在升起。由此可知,時候就快要到了。

果不其然,外頭亮起搖曳的火光,說話聲傳了進來。門鎖鏗啷作響,緊接著是一陣鎖鍊碰撞聲,隨後門扉敞開,總管引領八名扛著棺木的男人走進。戴文緊盯著地板縫隙,呼吸輕淺,注視他們將棺柩放下。托瑪索和兩名貴族一同進屋,戴文稍早已在帕里昂茶坊得知了那兩人的姓名與家系。

僕人們端出食物擺設妥當,隨即離開,戈奇在門檻上絆了一下,肩膀還撞上門框,讓人心底暗樂。最後離開的總管默然聳肩以示抱歉,鞠了個躬,將身後的門帶上。

「兩位大人要不要來點酒?」托瑪索‧阿斯提拔用戴文在小密室聽過的嗓音說道,「再過不久,另外三人就會前來與我們會合。」

在那之後,他們該說的都說了,戴文該聽的也都聽了,他漸漸意識到自己誤打誤撞得知了什麼大事,自己又陷入了多麼可怕的險境。

接著,雅列森出現在門口對面的那扇窗邊。

戴文其實看不到那扇窗,但他馬上認出了那個嗓音。戴文抱著不敢置信、近乎嚇傻的心情,聽見梅尼柯兩週前招募的新人坦承自己根本不是托傑亞出身,然後表明伊嘉斯之王布蘭庭是他不共戴天的仇敵。

雖然戴文確實行事魯莽,也不否認自己曾因衝動幹過一些傻事,但他素來反應敏捷、聰明機智。在阿索里,身材嬌小的男孩非學聰明不可。

所以在雅列森喊出他的名字要他下來時,思緒奔馳的戴文早已想通,機靈地把握住替他鋪好的退路。

「從下午以來都沒有異狀。」他揚聲說道,從躲藏之處抽身出來,經過寇爾賓鹿的鹿角來到小閣樓邊緣。「只有僕人來過,但他們鎖門的工作做得不怎麼樣,那把鎖太容易撬了。就算這上面躲了兩個小偷和龐霸狄厄皇帝,他們也不一定會發現彼此的存在,樓下的人更不會知情。」

他盡可能冷淡地說,接著刻意用花俏的動作一個翻身躍下閣樓。他把在場五個人各自的表情都看在眼裡,每個人都明顯認出了他,但他的注意力集中在雅列森臉上一閃即逝的讚許笑容,令他暗感得意。

他的憂懼暫時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截然不同的情緒。雅列森已經認他為夥伴,給了他一個身在此處的正當理由,現在他和這個掌控屋內局面的男人有了明確的關聯。而屋內的局勢關係著整座孤掌半島──戴文費盡氣力,才控制住越發澎湃的激動。

書名:《遺忘之國提嘉納【布蘭登.山德森私房推薦的奇幻大師,享譽幻想文壇三十年當代經典】》
作者:蓋.加佛列.凱伊
出版社:臉譜出版
出版時間:2025年5月27日

托瑪索走向邊櫃,自然流暢地替他斟了杯酒,他的沉著令戴文心生驚嘆。不過瞧桑德烈之子有禮過頭的舉止,以及畫著眼妝的雙眸中無可置疑的光輝,戴文也意識到即便托瑪索柔膩的嗓音可能是裝出來的,但他的某些事蹟與癖好顯然並不假。戴文接過酒杯,謹慎地避免碰觸對方的手指。

「這下我倒有些疑惑,」斯考維亞勛爵用他悅耳的嗓音慢悠悠地說:「難不成我們要一邊守靈一邊聽獨唱演出?今晚這地方的樂師還真多。」

戴文一言不發,像雅列森一樣不露笑意。

「爵爺,你希望我叫你『在鄉下種葡萄的』嗎?」雅列森的語調染上真切的怒氣,「或是稱尼耶沃雷為『西南部郊區的穀農』?我們來到此處的原因與我們在這棟木屋之外以什麼為業無關,即便有關也只在兩個方面。」

他豎起一根修長的手指。「第一:身為樂師,我們有充分的藉口在孤掌半島四處旅行,其中的好處用不著我多作解釋。」第二根手指豎起,「第二:音樂如同數學或邏輯,有益於鍛鍊心智精準掌握細節。各位大人,有了精準縝密的思考,今夜就不至於安排得這麼粗心大意了。要是桑德烈‧阿斯提拔還在世,我很樂意針對這點和他商討,也說不定會改而聽從他的閱歷與多年來的努力。」

他頓了頓,逐一注視每個人,接著以和緩許多的口吻說道:「也許會,也許不會。那樣的可能性是已然消逝的旋律,再也無人歌唱。就現狀而言我只能重申,假如要攜手合作的話,還請各位接受我的指揮。」

最後一句話是直接對著斯考維亞說的,斯考維亞仍靠坐在深深的座椅上,姿態優雅,面無表情。但尼耶沃雷卻直截了當地開口回答了。

「我看人一向很快下判斷。我認為你沒有撒謊,也認為你在這方面比我們更有見地。我接受。我願意聽你指揮,但有一項條件。」

「是什麼?」

「把你的名字告訴我們。」

戴文聚精會神地旁觀,連一個字、一點細節都不想放過,只見雅列森的雙眼闔上了一霎,像要阻止可能流露出來的情感。其他人在短暫的靜默中等待。

然後雅列森搖了搖頭。「這個條件很合理,大人。在這樣的場合開出這種條件是合理之至。但我只能祈禱你不會強迫我遵從。我對此深感沉痛──這份沉痛之深難以言喻──可惜我無法應允。」

他頭一次看似欲言又止,字斟句酌地說道:「各位想必知道名字具有力量,兩名來自海外異國的篡君法師同樣明白這個道理,我更是以最悲哀的方式被迫體會了這件事。大人,如果我們迎來勝利,你會是在我們獲勝的那一刻得知我的姓名,而非獲勝之前。我得說這是他人強加在我身上的限制,不是我基於自身意志所做的選擇。你可以稱呼我雅列森,這個名字在孤掌半島上還算常見,碰巧也的確是母親給我的真名。大人,你能否寬宏大度地同意這樣便已足夠?還是說,我們只能在此分道揚鑣?」

打從他現身時便在神態與言談間表露無遺的倨傲氣焰,在他最後的問句當中蕩然無存。

如同戴文的懼怕在稍早轉為激動那般,此時他的激動又被另一種他說不清的情緒給壓過。他呆看著雅列森,總覺得對方這一刻看來多了點稚氣,彷彿阻止不了自己赤裸地展現內心的盼望。

尼耶沃雷有如要驅散某種氛圍般大聲把喉嚨一清,就好像有什麼氣氛宛若雙月在屋外交織的月光般籠罩了整間屋子,讓他心生共鳴。又一聲貓頭鷹的啼叫從空地傳來。尼耶沃雷開口,打算回答雅列森。

但他們永遠不會知道尼耶沃雷或斯考維亞的答案了。

尼耶沃雷正要開口之際,第二聲貓頭鷹的鳴叫極其清楚地響起。

雅列森猛地抬頭。「出事了!」他聲調凌厲,隨即喚道:「貝爾德?」

大門倏地摔開。戴文瞧見一名高大的男人,他用束在額上的皮繩固定住一頭極長的淡金色長髮,喉嚨上束著另一條皮帶,身上的背心與長褲是南方高原的式樣,一雙眼睛即使映著火光依舊藍得眩目。他手中握有一柄出鞘的長劍。

在這個緊鄰阿斯提拔城的區域,光憑這點就足以判他死罪。

「快走!」男人急迫地說:「你跟那個少年快離開這裡。其他人本來就該在這個地方,桑德烈的么子和孫兒也容易解釋。把多的酒杯給處理掉。」

「怎麼了?」托瑪索‧阿斯提拔忙問,雙眼大睜。

「二十騎人馬正沿著林子裡的路走來。繼續守靈,盡量保持冷靜,我們不會走遠,之後就回來。雅列森,快!」

聽他那個語調,戴文立時奔向門口。但雅列森徘徊不前,不知為何定定凝視著托瑪索。他這一瞥、兩人當下的眼神交流,成了另一個戴文從未忘懷也從未徹底明白的畫面。

良久,無人開口──在有二十人騎馬穿越森林、屋裡還有人亮劍的情況下,這一刻對戴文來說實在太過漫長。然後──

「這場討論非常有意思,但看來要晚點才能繼續了。」托瑪索‧桑德烈低語道,態度沉著得令人著實欽佩。「你走之前,願不願意以我父親之名喝最後一杯?」

雅列森聞言一笑,那是燦爛而開懷的笑容,但他搖了搖頭。「希望晚點有機會喝,」他說:「我很樂意敬你父親一杯,但我有個習慣,我想就算是你也沒辦法在這麼緊迫的時間內滿足我的條件。」

托瑪索戲謔地勾起嘴角。「我這輩子滿足過的習慣還不少,請務必把你的告訴我。」

雅列森回答時音量低微,戴文集中精神才聽清。

「我每晚的第三杯酒都是藍酒。」雅列森說:「每到第三杯我一向只喝藍酒,紀念我失去的一切,以免我有哪一夜忘卻我是為了什麼目標而活。」

「但願你失去的還有機會回來。」托瑪索也低聲說。

「一定會,我已用我的靈魂發誓,用我父親無論已飄往何方的魂魄發誓。」

「那麼等過了今夜,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下次我們再喝一杯時我會備好藍酒,」托瑪索說道:「屆時,我會與你一同敬彼此的父親一杯。」

「雅列森!」名為貝爾德的金髮男人厲聲道,「看在亞達昂的份上,我說了有二十騎人馬!你走不走?」

「我這就來。」雅列森說,把他和戴文的酒杯擲向距離最近的窗口,拋入黑暗。「願三神庇佑你們。」他對屋裡的五個人說道,接著和戴文一起跟隨貝爾德遁入空地上被月光照出來的陰影。

戴文走在中間,三人快步繞到木屋的側邊,那一側距離通往大路的林間小徑最遠。他們沒有走遠,戴文跟著另外兩人蹲伏下來,心臟怦怦狂跳。他們躲在一叢深綠色的賽拉諾椒樹叢底下小心地往外瞥,從這裡可以望見木屋,火光從敞開的窗子透出來。

過了半晌,戴文身後傳出樹枝被踩斷的輕響,他的心臟猛地一抽,恰似被大浪打中船首的船。

「騎馬過來的人有二十二個。」一個嗓音說道,那人俐落地矮身伏在貝爾德的另一側,「中間那個人戴著兜帽。」

戴文望過去,在雙月交融的月光下看見了卡翠安娜‧阿斯提拔。

「兜帽?」雅列森重複道,驀地倒吸了口氣,「當真?」

「當然。」卡翠安娜說:「怎麼了?這代表什麼?」

「願伊安娜祝福每個人。」雅列森沒有答腔,只低喃道。

「我現在可不指望伊安娜。」名叫貝爾德的人面色凝重。「我們最好離開這裡,他們想必會展開搜索。」

雅列森有那麼一瞬間似乎想留下,但就在這時,他們聽見狩獵木屋另一側的路上傳來許多人策馬接近的鏗啷聲。

四人一語不發地站起,靜靜遠去。

***

「今晚真是越來越高潮迭起了。」斯考維亞低語道。

托瑪索頗為感謝這個溫文儒雅的貴族如此處變不驚,讓他焦灼煩亂的心思略略一定。他瞥了弟弟一眼,塔耶里似乎不要緊,但厄拉多卻面色煞白,托瑪索對那孩子眨了眨眼。「再喝一杯吧,姪子,你那張臉有點血色就更好看了。沒什麼好怕的,我們不過是做些已經獲准在這裡做的事罷了。」

他們聽見馬的聲響。厄拉多走向邊櫃倒了杯酒,一口喝乾。就在他放下酒杯之際,門板轟然甩開,撞上一旁的牆壁,四名虎背熊腰、全副武裝的龐霸狄厄士兵大步走進,整間木屋一下子顯得擁擠。

「各位先生!」托瑪索精湛地用做作的腔調說道,絞著雙手。「出什麼事了?為何各位來到這裡干擾守靈?」他謹慎地裝出使小性子的口吻,而不是真正動怒。

一群傭兵連瞧也沒瞧他一眼,遑論回答。其中兩人迅速走去搜檢臥室,第三人搬來梯子,檢查年輕歌師原本躲藏的小閣樓。托瑪索心慌地注意到其他士兵分別在每扇窗戶外把守。外頭的馬匹喧嘩不已,火光紛亂。

托瑪索倏地氣惱地用力把腳一跺。「這是什麼意思?」他尖聲嚷道,但士兵依舊不理會他。「快說!我要直接向你們的主子抗議。艾勃利可明明白白准許我們舉辦守靈和明日的安葬儀式,他寫了白紙黑字的詔令,還押了他的印信!」他對立在門邊的龐霸狄厄隊長說。

他們再一次置若罔聞,好似他根本沒有開口。屋裡又進來四名士兵,各自守在屋內四角,漠然的神情散發危險的氣息。

「這實在不可容忍!」托瑪索繼續照著角色設定演出,哀聲埋怨,兩手不停扭絞。「我要立刻騎馬去找艾勃利可!要求他把你們統統送回你們在龐霸狄厄的破狗窩!」

「沒有這個必要。」一個戴著兜帽站在門口的壯碩身影說道。

那人向前一踏,把兜帽一脫。「你現在就可以對我提出你幼稚的要求。」龐霸狄厄的艾勃利可說──他正是統治阿斯提拔、托傑亞、斐洛和切譚多的篡君。

托瑪索兩手飛向喉頭,雙膝跪落。其他人也當即跪下,連一腿不良於行的老斯考維亞都跪了。托瑪索的內心彷彿就要被一陣黑霧般的恐懼給籠罩,癱瘓他的心神,令他說不出話、無法思考。

「大人,」他語無倫次地說:「我沒有......我不......我們怎麼可能知道是您呢!」

艾勃利可默不作聲,目光不帶情緒地落在他身上。托瑪索拚命控制住內心的驚慌失措與大惑不解。「我們恭迎您的到來,」他遲了一步地說,小心翼翼起身,「您是我們歡迎之至、與有榮焉的貴客。您大駕光臨前來參與我父親的喪儀,是我們無比的榮幸。」

「確實。」艾勃利可直白地說。法師的一張大臉滿是橫肉,藏在其中的一雙小眼睛眼距極窄,眨也不眨,高深莫測,此時那目光細細打量托瑪索,沉甸甸地壓在他身上。艾勃利可的光頭在火光中閃爍。他將雙手從衣袍口袋抽出,肥碩的手掌一個比劃,命令道:「取酒給我。」

「遵命,遵命。」

托瑪索手忙腳亂地聽從,一如既往地畏懼艾勃利可與他那群龐霸狄厄鷹犬的龐然巨軀。托瑪索心下明白,比起如今受他們支配的東掌百姓,這群侵略者更憎惡的是他,憎惡他這種人。每次面對艾勃利可,托瑪索總是無比清楚地體認到這個篡君可以徒手捏碎他的全身骨頭,捏完連眼都不會眨一下。

這些念頭並不怎麼讓人安心。多虧他十八年來都審慎地控制身體動作來掩飾心思,他才有辦法穩住雙手向艾勃利可奉上滿滿一杯酒。士兵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尼耶沃雷已回到較旺的爐火前,塔耶里與厄拉多則待在較小的火爐邊。斯考維亞支著拐杖,站在他原本所坐的那張椅子旁。

托瑪索判斷是時候讓口吻更有自信些,少一點心虛。「大人,方才我對您的部下出言不遜,還請見諒。我不知道您親自前來,還以為他們的舉動違抗了您的意思。」

「我的意思總會變。」艾勃利可用他毫無抑揚頓挫的低沉嗓音說,「這些改變他們會比你更早知道,桑德烈之子。」

「當然,大人。那當然。他們──」

「我想著,」龐霸狄厄的艾勃利可說:「要來看一眼你父親的棺材。來看一眼,也來譏笑他。」他臉上沒有一丁點笑意。

托瑪索渾身登時冷入骨髓。

艾勃利可走過他身邊,巨大的身軀居高臨下俯視公爵的遺體。「這具屍骨,」他語調平板地說:「是個自命不凡、可悲又糊塗的老頭,竟然白忙一場地決定了自己的死期。完完全全白忙一場。是不是很好笑?」

說到此處他真的笑了──三聲短促、刺耳而宏亮的聲響,托瑪索此生從未聽過如此令人膽寒的聲音。他怎麼會知道?

「你們不跟我一起笑嗎?三個姓桑德烈的?尼耶沃雷?瘸了一條腿、軟弱無能、可憐可悲的斯考維亞爵爺?想想你們一群人就因為一個老糊塗的愚蠢而聚集於此,注定一死,難道不好笑嗎?那個老頭活太久了,壓根沒搞懂他那個時代拐彎抹角的迂迴手段現在憑拳頭就能輕易粉碎。」

他重拳揮落,擊中木製棺蓋,上面雕刻的桑德烈家徽應聲碎裂。斯考維亞發出倉惶的一聲輕呼,向後跌坐回椅子上。

「大人,」托瑪索倒抽一口氣,手勢飛舞,「您究竟是什麼意思?您是在──」

他沒能繼續往下說。艾勃利可惡狠狠旋過身來,五指張開紮紮實實甩了他一個耳光,托瑪索踉蹌後退,撕裂的嘴角血沫飛濺。

「給我用你正常的聲音說話,蠢貨之子。」法師說,語氣和先前一樣平淡死板,讓他的話聽來愈發恐怖。「知道這一切多簡單的話,你肯笑了嗎?要不要我告訴你,厄拉多‧喬安諾聽命於我有多久了?」

黑夜伴隨這番話降下。

那是痛苦焦灼與純然駭怖所形成的黑幕,始終拚命抵抗的托瑪索終究不敵。父親啊,他心想,他們毀於親族之手的打擊直透靈魂。毀於親族之手。親族!

好幾件事情在頃刻間發生。

「大人!」厄拉多驚惶地高喊道:「您答應過的!您說過不會告訴他們!您告訴我──」

他只說到這裡。喉嚨上插著一把匕首時,很難據理力爭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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