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會有鹿來院子……」妳說,我看見/照片裡有桃樹,李樹,不知名的樹/各自盛開/而天下懷抱寫作之夢的鹿群/循著春天的足跡/來到了窗前……
原來這個世界/曾將我們任意拋擲向未來/任其在八種風中跌碎……
我們明白我們其實並不值得什麼報償
所以我們偷,只能偷──
像一群亡命的螞蟻
在命運的眼皮底下
偷偷搬運快樂的麵包屑──
想像世界是一大塊快樂的麵包
一,以日計熱
「現在好像沒有人在說
今年比去年熱這種話了……」
因為你分明覺得今天
就比昨天熱
你知道地球氣溫就像狂漲的股市
每一日都
驚心動魄。
在黎明天色由藍轉白的地方
我看見浮冰正融化成水的海面
有那麼夏日確切泛起秋意的一刻
你知道活人不能穿死者留下的衣服?
但那天你說要帶我去一家豪華二手衣店。「都是名家設計的超級名牌喲!」
我們走了很久,才找到那一家小小的店。
真的比我想像中的小很多。
前不久在廚房一個角落發現了螞蟻。
沒見過的品種,個頭竟比芝麻還小。
一隻接著一隻,沿著瓷磚之間的縫隙,走著一小段直線。
從一開始養成沿這條路散步的習慣,我便很確定路邊的這棟「深宅大院」,是一間樣品屋。
只是,實體屋哪裡去了?我另存疑問。
環顧周遭,這附近方圓三百尺,沒有任何一間新建築的氣質,可以和這座樣品屋做聯想。
其實,我們是逐感情的水草而居的
但我們從未離開忘川
其實,我們是忘川的子民
是忘川生養了我們
其實,我們是逐感情的水草而居的──陳克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