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寒袖,本名王志誠,台中縣大甲鎮人。一九五八年生。東吳大學中文系畢業。曾任教師、《中國時報》人間副刊撰述委員、《台灣日報》副總編輯兼藝文中心主任、文化總會副秘書長等。曾獲金曲?最佳作詞人獎、金鼎獎最佳作詞獎、金鼎獎推薦優良圖書出版獎、賴和文學獎、中興文藝獎章等新詩獎、中國文藝協會文藝獎章散文獎等。
著有詩集《早,寒》、《夢的攝影機》、《春天的花蕊》、《我的父親是火車司機》、《路寒袖台語詩選》等;散文集《憂鬱三千公尺》、《歌聲戀情》;音樂作品有《畫眉》、《往事如影。冬至圓》、《思念的歌》、電影音樂《戲夢人生》,以及選舉歌曲《台北新故鄉》、《有夢最美》、《少年台灣》等多種。是台灣文學界之中積極推廣台語文創作者。
作者自序:
回音十八年 路寒袖
《夢的攝影機》是我第一本上市的詩集,之前還有一本《早,寒》,不過由於它是台中縣文化中心所出版,所以無緣在流通的書店與讀者見面。
《夢的攝影機》的紙本書乃麥田出版社出版,當時的總編輯是陳雨航。
陳雨航是重要的台灣小說家,也是資深編輯人,那時他離開了遠流出版公司,與幾位朋友創辦麥田。
麥田創業的辦公室就離當時位於汀州路金石堂書店旁的遠流不遠。
早在陳雨航還在遠流負責文學線的總編輯時,我就常去找他喝咖啡、聊天,除了因與陳雨航是好友外,還有,他幾處工作的地點──公館正在我上下班的路上,可說是地利之便吧。
後來麥田搬到了新生南路,現在大安森林公園的對面,但尚屬我上班路線延伸的範圍之內。
或許是編輯人的職業病,也可能是對我這個朋友的期許,每當我去串門子時,陳雨航總認真的對我說:「路寒袖,你有沒有什麼作品可以給麥田出版的?」
陳雨航當然知道我是寫詩的,故所謂「有什麼作品」指的是「詩以外的作品」,小說或散文都可,最好是後者。麥田初期雖然主打文學書,但就是不敢出版詩集,因為長期以來,詩一直是書市毒藥。
可我在前一年,才出版了個人的第一本散文集,那已是我十幾年來的散文作品翻箱倒篋後的總和了,短期之內哪有可能再生出第二本?
被陳雨航問多了,我內心不禁湧起兩股情緒,第一、真是愧疚好友的美意;第二、為詩和自己打抱不平,為什麼有些人寫了爛詩,卻造成大多數的讀者將詩視為毒蛇猛獸?
我決定出版一本不讓人害怕的詩集。
我的出版企劃是這樣的,專選短詩(行數不超出一頁),讀者較沒有壓力;每一首再搭配一幅輕型插畫,以豐富視覺與閱讀面相。
右頁是詩、左頁插畫的版型設計好之後,我請美編做了版樣,帶在書包裡。當陳雨航又談到出版的話題時,我便拿出那早已準備好的版樣:「我知道你不想出詩集,但如果編成這樣呢?」
「啊,這樣的詩集,值得一試。」至今我依然清楚的記得陳雨航看到版樣後,眼睛所迸射出的光芒。
我並非想走輕薄短小的媚俗策略,而是憶及我喜歡的詩集《狂酒歌》(〈後記〉有詳細的交待),作者奧瑪.開儼短短四行的詩作總令人低迴詠嘆。
詩集出版三個月後,我有點愧疚的問陳雨航是否害他虧了錢?他安慰我說:「還不錯,有一千多本,已經賣得比散文、小說好太多了。」
出版之初曾自我惕厲:先前,有讀者想以《狂酒歌》做為身後唯一的陪葬品,我不敢奢望《夢的攝影機》淒美如斯,倒期待或有篇章足能符應讀者的人生諸多情境。
不過終究還是只賣了一千多本,一刷二千本都無法售罄,在實體書店中,一本書就這樣下架了。當年的想望因此跌落空谷,本以為再也聽不到回音了,如今拜科技之賜,以及聯合線上的專業規劃,《夢的攝影機》得以數位形式重新與讀者見面,這一回音悠悠然長達十八年,時間雖漫長,但聽起來依然清越昂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