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服、漢服怎麼分？去故宮南院「亞洲藝術節」探索韓國文化
【漢服HanFun】
文／楚楚
國立故宮博物院南部院區自2017年起，於每年秋季舉辦「亞洲藝術節」，以特定亞洲國家或地區串聯展覽與相關活動，數年來籌辦的主題遍及印度、新加坡、泰國、蒙古、印尼、越南等地，到今年吹起「韓」流，推出韓國主題展覽「朝鮮王朝與清宮藝術交會」，除專題講座、專廳導覽、創意課程、主題書展外，也舉行闖關遊戲、韓服體驗、韓風市集、藝文表演等，豐富的文化活動，讓人即使身處臺灣，也能穿越時空，深度探索韓國文化的DNA。
主題展覽：朝鮮王朝與清宮藝術交會
主題展覽「朝鮮王朝與清宮藝術交會」分為兩大單元，單元一「使節遊覽」可以看到朝鮮王朝與明、清時代官民往來的紀錄，單元二「藝術交會」則呈現兩國間在書法、繪畫、瓷器等藝術文化的交流。
在「使節遊覽」的單元中，透過唐代的〈閻立本王會圖〉呈現韓半島中高麗、百濟、新羅等區域的使節出訪中國的形象，及至清代的〈皇清職貢圖〉由韓半島至中國的使節則身著明代的官服。而朝鮮時代的〈安陵迎新圖〉描繪了牧民官上任的盛大排場，除軍隊與樂隊外，也能一窺朝鮮女妓的時尚裝扮。由明朝出使朝鮮的董越寫下《朝鮮賦》紀錄朝鮮的風土民情，由朝鮮出訪清朝的朴趾源寫下《熱河日記》紀錄清朝的所見所聞，兩本相似的遊記文學，呈現中韓兩國的密切互動。
在「藝術交會」的單元中，明代王士貞的〈朝鮮三咨〉將三件來自朝鮮的楷書公文裝裱，並題跋誇獎，晚明孫鑛〈書畫跋跋〉則進一步指出朝鮮書法源於元代趙孟頫的風格，可見朝鮮書法筆墨運用純熟，深受明代文人肯定。朝鮮王朝同樣以儒學治國，世宗時代便發行《三綱行實圖》宣揚忠臣、孝子、烈女；而朝鮮時代的〈文字圖〉也偏好呈現儒家理念，如以孝、悌、忠、信、禮、義、廉、恥繪製的文字圖屏風。
「韓服彩紙」與「漢服摺紙」
故宮南院特別為此次韓國月設計闖關活動，以韓屋意象在院內各處設置介紹韓國文化的看板，藉由歷史脈絡、傳統建築、文化慶典、美食樂舞等面向認識古今交會的韓國。透過提示完成闖關遊戲的禮品為「韓服彩紙」，以摺紙呈現韓服層疊的輪廓與立體感，讓人不由想起「台灣漢服」社團所設計製作的「漢服摺紙」，將類似的款式兩相對照，可以明顯發現「漢服」與「韓服」的異同。
韓服與漢服
長期關注漢服的同袍，應當也會注意到近幾年爭論不休的中韓傳統服飾議題，人們為了兩國傳統服飾的從屬問題各有不同的見解。從歷史脈絡而言，朝鮮三國時代，新羅國在唐朝的支持下統一韓半島，大量引進唐朝服飾、學習儒家文化，更有雕刻唐朝齊胸襦裙的女俑傳世；高麗王朝與元朝大量聯姻，兩國關係密切；朝鮮王朝作為明朝的藩屬國，以「小中華」自居，接受明朝的賜服，服飾遍及王室成員與官員，包括冕服、祭服、冠服、朝服、常服等。
韓國服飾並未經歷斷代，在多年的演進下逐漸長出自己的樣態，近幾年由於韓流盛行，與韓國影視劇的發達，讓世界各國都對韓國傳統服飾有深刻印象，在漢服歷經斷代又復興時，反倒先入為主地認為漢服像是韓服。確實兩種傳統服飾有相似的地方，但細看便能顯見兩者的不同，其一，韓服只有交領款式，漢服則有交領、豎領、圓領、對襟、長短衣等多種變化；其二，韓服僅一對繫帶在胸口處，漢服則有兩對繫帶在腋下。
在近幾年的漢服設計當中，也不乏參考韓服特色製作的款式，更容易讓不明究理的人們將兩種服裝混淆。經由「華夏衣冠」社團的整理，可見明代女裝交領服飾的異色領較為少見，近幾年仿作韓服女裝常見的「異色領」，即領片上同時拼接白色與其他顏色；漢服男裝當中的「大袖道袍」常見的外罩衫為「披風」或「氅衣」，近幾年則混搭「褡護」，搭配帽珠垂掛至胸前的「仿韓大帽」，濃厚的韓風讓人一眼難辨真假。
藝術文化互相影響
明代文人推崇朝鮮書法，朝鮮文人景仰蘇軾、趙孟頫；甚至相同主題的創作也能衍伸出不同的意義，韓半島的「虎鵲圖」為吉祥年畫，明初流行的「虎鵲圖」則有「眾鵲噪虎」的政治意涵；而明代興盛的賞鑑文化，表現在「博古圖」與「多寶格」方面，及至朝鮮則繪製「冊架圖」、「文房圖」作為壁紙展現品味，都可見文化交流激盪產生的不同樣貌。誠如本次展覽所看到的藝術交流，藝術的互相學習影響其實是沒有指向性的，服飾文化也不必一定要爭論出優劣高下，只是在各自的歷史背景下，演變出一種符合民族認同的表徵。
展覽資訊
朝鮮王朝與清宮藝術交會特展
時間：即日起至2024年1月1日（週一休館，週二至五0900-17:00，六日1900-18:00）
地點：國立故宮博物院 南部院區 S101展廳（地址：612嘉義縣太保市故宮大道888號）
●專欄「漢服HanFun」：楚楚，「衣冠楚楚」的「楚楚」，來自臺北的漢服生活化研究生，分享美好衣冠文化，以及漢服的一百種生活方式。每月刊出1篇，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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