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屆威尼斯雙年展再突破!精選8個必看國際作品
文_Shelly/旅讀
圖_Shelly/旅讀、La Biennale di Venezia
坐落於義大利東北部的水都威尼斯,古老蜿蜒水巷裡蘊藏著豐富文化與藝術。世上最古老的國際雙年展威尼斯雙年展,經歷逾百年歲月,從王宮貴族的歡慶盛典,到成為世界各地藝文愛好者的藝術饗宴。如今連羅馬教廷都登陸島上,與所有藝文愛好者展開思想碰撞。
四月的威尼斯乍暖還寒,早晨閃爍暖陽,到了下午則時常變天,然而風大雨大都澆不息來自全球藝文同好的熱情。兩年一度相約水都威尼斯,趕赴一場頂級藝術饗宴──第六十屆威尼斯雙年展。走過一百廿九年,至今威尼斯雙年展包含主題展(Central Pavilion)、國家館(National Pavilions)與平行展(Collateral Events),二〇二四年威尼斯雙年展在四月二十日開展,展期至十一月廿四日。
藝術不是重點,銀婚才是焦點
有趣的是,回顧威尼斯雙年展歷史,起初並非以國際藝術展覽作為目的,而是起源於一八九三年義大利議會的一項決議。當時議會提議在來年成立一個威尼斯在文化藝術上扮演著開創者角色羅馬教廷朱代卡女子監獄展館外牆卡特蘭(Maurizio Cattelan)作品「兩年一度的全國藝術展覽」,以慶祝義大利國王翁貝托一世和王后瑪格麗塔的銀婚大典。當時的威尼斯市長里卡多.塞爾瓦蒂科,力主將原本在弗洛里安咖啡館舉行的藝術家晚宴變成知名國際展覽。在這位有遠見的市長帶領下,不僅成立展覽、推廣與媒體三個委員會,也任命安東尼奧.弗拉德萊托為秘書長,他是該時期最有影響力的人物之一。弗拉德萊托憑藉優秀的外交技巧,參與了參展藝術家遴選、展覽布置及後來外國國家館的建設。
實際上首屆威尼斯國際藝術展直到一八九五年四月三十日,才在拿破崙花園(今多以綠園城堡譯名著稱)正式舉辦。當時市府甚至推出如同今日的高鐵與展覽套票,包含展覽門票在內的來回火車票促成展覽巨大成功,共吸引超過二十萬名參觀者。
於此,我們都是那外人
第六十屆威尼斯雙年展由巴西策展人、聖保羅藝術博物館的藝術總監阿德里亞諾.佩德羅薩策畫,以「處處都是外人(Foreigners Everywhere)」為主題。此概念源自克萊爾.方亭(ClaireFontaine)二〇〇四年創作的霓虹燈系列作品,作品以各種語言寫出「無處不在的外人」,當中也包含一些已經失傳的土著語言。策展人表示:「無論我們身在何處,總會遇到外人,他們/我們無處不在。而無論你身在何處,你在內心深處總感覺自己是一個外人。」展覽以遷移、非殖民化作為關鍵詞,重點關注那些作為外國人、移民、流亡者及難民的藝術家。尤其是那些在南北半球之間的流動者,透過作品探討人們在國家、民族、領土和邊界之間的流動和存在,反映出語言、翻譯、國籍的危機與陷阱,以及因身分、國籍、種族、性別、性取向、自由和財富制約而導致的差異與分裂。
今年參展藝術家有三百餘位,參展國家共計八十八國。其中,貝南共和國、衣索比亞、坦尚尼亞聯合共和國、東帝汶民主共和國等首次以國家館亮相。主展覽分為當代核心和歷史核心兩部分,前者聚焦酷兒、邊緣、民間與土著藝術家作品;後者則展出二十世紀拉丁美洲、非洲、中東和亞洲作品。展館遍布在綠園城堡、威尼斯軍械庫和城市裡的各個角落。登上威尼斯本島,展覽海報隨處可見,一艘艘客船滿載來自世界各地的旅人,在威尼斯,我們都是那外人。
整座城市都是我的美術館
威尼斯雙年展主要展覽場地綠園城堡與威尼斯軍械庫皆位於城堡區(Castello)。綠園城堡即拿破崙城堡花園,花園為拿破崙進攻威尼斯後,於一八〇七年規劃的公共綠化帶。如今拿破崙城堡花園一部分占地作為威尼斯雙年展國家館使用,共有三十個參展國的永久展館。威尼斯軍械庫原為國家造船廠和軍械庫,現今留下的船塢、工廠和港口,都訴說著威尼斯輝煌的海事與經濟貿易歷史,是威尼斯重要歷史地標。除了兩大展區內的重點展館,坐落於城市內的普里奇歐尼宮邸、朱代卡女子監獄和索蘭佐.範.阿克塞爾宮(Palazzo Soranzo van Axel)內,也有不可錯過的精彩作品。位於聖馬可廣場旁的普里奇歐尼宮邸多年來皆為台灣參展地點,本次帶來「袁廣鳴:日常戰爭」,展出作品從台灣藝術家角度出發,突顯作為棲居日常所面臨的危機。
當梵蒂岡邂逅威尼斯
二〇二四威尼斯雙年展首度於仍在運行中的朱代卡女子監獄舉辦展覽,為羅馬教廷展場,展出Maurizio Cattelan、Bintou Dembélé、Simone Fattal、ClaireFontaine等九位藝術家作品。部分作品由藝術家、詩人與女囚犯共同完成,呈現出藝術、詩歌、人性和關懷,不僅有挑戰偏見和慣例,也反思藝術和機構內部的權力結構。本屆威尼斯雙年展不單羅馬教廷參展,連天主教宗方濟各都親自到場觀展,他是創展百餘年來首位參加威尼斯雙年展的教宗。
除了最知名的藝術,威尼斯雙年展還包括音樂、電影、戲劇、建築與舞蹈共六大部分。其中,一九三二年創立的國際最古老影展威尼斯影展,也是雙年展一部分。走過一百廿九年光陰,威尼斯雙年展從王宮貴族的歡慶盛典,成為世界各地藝文愛好者的藝術饗宴,現今不僅持續引領義大利藝術潮流,更進一步成為全球藝術指標。
異鄉人看展指南
威尼雙年展展區大到令人眼花撩亂。
打開展覽地圖,本島標示著密密麻麻的展館,更不用提光主要展區綠園城堡與威尼斯軍械庫兩處就超過五十個國家館。
以下精選八個必看作品以饗讀者,讓我們一同漫遊威尼斯國際藝術盛事。
索蘭佐.範.阿克塞爾宮
索蘭佐.範.阿克塞爾宮這棟十五世紀建造的哥德式宮殿,不僅曾是一位弗拉芒紡織富商的住所,至今仍是威尼斯重要且神秘的歷史建築。今年由美國辛辛那提藝術博物館和克利夫蘭藝術博物館組織策劃,舉辦巴基斯坦裔美國籍視覺藝術家Shahzia Sikander個展。此展為該藝術家作品迄今為止最全面的展覽,呈現她獨特的肖像作品和跨媒體藝術創作,十分值得一看。
澳洲國家館
澳洲國家館由策展人Ellie Buttrose策劃,以〈親友(kith and kin)〉為主題展出澳洲原住民藝術家Archie Moore作品。澳洲館黑暗靜謐的房間內,藝術家以粉筆手繪一部龐雜族譜用以追溯她的親屬,甚至是人類通同祖先的歷史。以非線性時空觀呈現澳洲原住民六萬五千年來遭遇的殖民入侵、大屠殺、疾病和流離失所。展館中央堆滿有關家族的檔案紀錄,展示殖民法律和政府政策長期以來如何強加於原住民身上。此作品也獲得二〇二四年威尼斯雙年展最佳國家參展金獅獎。
西班牙國家館
西班牙國家館由策展人AgustinPerez Rubio策劃,以〈移民藝術畫廊(Migrant Art Gallery)〉為題展出藝術家Sandra Gamarra Heshiki作品。Heshiki以西班牙藝術收藏中的民族遺產繪畫為基礎,調查了博物館內非殖民敘事的缺失,揭示分析殖民者與被殖民者之間的偏見與關係。使觀者反思過去和現在、身分和權力關係,重新思考文化機構在當代世界中的角色和責任。
義大利國家館
義大利國家館由策展人Luca Cerizza策劃,以〈聽(Due qui / To Hear)〉為題展出藝術家Massimo Bartolini作品。展館設有兩個入口,透過圍繞各種聲學體驗和交匯點構建出三個空間。觀者可以進入一個空蕩蕩的房間,與沉思菩薩的小雕像一同冥想;也可以進入一個充滿鋼筋的房間,看著正中心水池內的水隨著音波上下起伏;或者是進入花園傾聽兩個出生/死亡(和再生)週期的故事,每個作品都暗示聲音極具關聯性的本質。
法國國家館
法國國家館由策展人Céline Kopp、Cindy Sissokho共同策劃,展名〈阿提拉瀑布,你的源頭在青峰腳下,終於大海的蔚藍深淵,而我們沫浴在月亮的眼淚潮汐中(Attila cataracte ta source aux pieds des pitons verts finira dans la grande mer gouffre bleu nous nous noyâmes dans les larmes marées de la lune)〉和藝術家Julien Creuzet的作品一樣充滿詩意。
Creuzet以海洋作為主題,在藝術家的想象中,位於加勒比海的馬丁尼克島和法國都沐浴在深邃海洋裡,被殖民者與殖民者都身處歷史洪流之中。作品融合音樂、陶瓷和繩索雕塑與動畫,創造出一個複雜而深刻的感官體驗空間。
德國國家館
德國國家館由策展人Ça la Ilk策劃,以〈閾值(Thresholds)〉為主題,展出Yael Bartana、Ersan Mondtag、Michael Akstaller、Nicole L' Huillier等多位藝術家作品。德國館是今年人氣最高的展館,展覽敘述完整,在三個不同的空間呈現閾值這個過度空間概念。步入德國國家館場內,館內中心矗立高聳牆樓,微弱光線從樓頂若有似無地滲透進來,空間內惡臭瀝青味撲鼻而來、灰塵煙霧瀰漫,彷彿來到異世界。此作品為藝術家Ersan Mondtag創作的〈未知人物紀念碑〉,其祖父曾任職於石棉工廠,因過度暴露在對人體有害的石棉纖維中導致死亡。此外,德國今年首度跨出國家館在Isola Della Certosa島上展區內,集中關注時間和空間過渡的重要性。
匈牙利國家館
匈牙利國家館由策展人Róna Kopeczky策劃,以〈科技禪(Techno Zen)〉為題展出Márton Nemes作品。Nemes作品受到科技音樂亞文化影響,令人重回一九九〇年代次文化世界。此次展覽結合繪畫和雕塑,爆炸式、重組性強的螢光色系畫作和多媒體裝置散發出迷幻,猶如夜店的賽博龐克氛圍。將觀眾從嚴酷現實世界帶入一個令人頭昏目眩、光怪陸離的色彩場域。
捷克國家館
捷克國家館由策展人 Hana Jane ková策劃,展出Eva Ko átková作品〈被囚禁的長頸鹿的心臟輕了十二公斤〉,作品講述長頸鹿Lenka的故事。Lenka於一九五四年在肯亞被捕獲,後被送往布拉格動物園成為捷克斯洛伐克首隻長頸鹿。被囚禁的她最終於兩年後去世,屍體被捐贈給布拉格國家博物館,持續展出到二〇〇〇年。
Koátková透過當代生態學和去殖民化觀點進行詮釋。展館內布置成一隻被肢解的長頸鹿,粉色系顏色和柔軟布料弱化屍體的血腥。長頸鹿屍塊內部則播放著由兒童、教育者和老年人講述的歷史。通過情感、觸摸和生態關係使作品與觀者間形成歸屬感,打破固定身分、邊界和國家觀念。
●文章授權轉載自《旅讀or》雜誌第150期:成功來了,未經同意,請勿轉載。
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