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世界閱讀日/村上春樹、費茲傑羅的小說世界,是言辭與旋律的二重奏
4/23世界閱讀日,這麼特別的一個日子,當然要做些特別的事。像是這一天完全不閱讀,不接觸跟書有關的事物,一不小心看到書的封面要趁還沒看清楚前,趕快翻到封底緊盯售價,直到洗掉對書名的模糊印象,或購書衝動為止。
但假如這些事你平時就在做了,那麼今天不妨打開一本早早規劃要讀,卻始終未付諸實踐的書,又或者是朝根源探索,瞭解一下作家們如何找靈感。在必須專心致志的寫作以外,不少作家平時的休閒嗜好都是音樂,音樂也以某種形式影響著他們筆下的故事。或作為伏筆暗喻,或在情節中頻繁引用,又或者被啟發出一套玄乎其玄的敘事手法——怎麼說來說去都是村上春樹?
除了總是不吝分享(炫耀?)自身品味的村上春樹外,這篇文章還將為你介紹美國作家費茲傑羅、凱魯亞克,法國哲學家沙特,與日本小說家村上龍等人喜愛的作品,你將會發現他們的寫作生涯、作家性格的養成,都與一度流行的音樂類型脫不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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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考特.費茲傑羅
史考特.費茲傑羅,他最著名的經歷,莫過於一次世界大戰、「狂囂的二零年代」以及隨之而來的1929年經濟大蕭條,費茲傑羅的筆鋒也因此觸及了紙醉金迷的美國夢,以及一切浮華終歸夢幻泡影的嘆息;精緻的文筆及洞察力,令他被稱為「迷惘一代」的代表性人物。值得留意的是,費茲傑羅成長於流行音樂的第一波爆發期,拉格泰姆(Ragtime)與初萌芽的爵士樂大行其道,如《大亨小傳》中華麗的修辭充滿浪滿及懷舊之感,可視為大眾文化對其寫作的影響。
尚-保羅.沙特
在存在主義的開山作品《嘔吐》裡,哲學家沙特讓他的主人翁飽受無處容身的自覺、無以名狀的「存在」所折磨,最後卻因為爵士樂而有所感悟,那令他相信在紙頁或唱片背後,應該有某樣東西不存在卻超越存在。那是一張名為〈Some ofThese Days〉的單曲唱片。日後,沙特在1947年的隨筆〈我在美國發現爵士樂〉,將他在紐約聽到的音樂描述為粗野、動物性、直接了當,「蕭邦讓你作夢,但紐約的爵士卻是在向你最自由的部分喊話,既不需要旋律也不需要副歌,只通過震耳欲聾的激情發言。」沙特因此稱爵士為「未來的音樂」,並開始聆聽邁爾士.戴維斯、查理.帕克。
傑克.凱魯亞克
1950「垮世代」文學巨擘的凱魯亞克,可能是文學史上最著名的咆勃爵士(Bebop)迷,他曾描述自己追求的寫作,是將筆尖化為樂器,任由它敞流內心豐沛流暢的情感,就像爵士樂手在即興演奏時的狂熱一般。咆勃爵士之所以令他如此迷戀,歸根究柢是自由不受約束的氣質,如同其自傳性小說《在路上》,主角一次又一次踏上漫無目標的美洲大陸征程,比起循規蹈矩的人生,不如將生命浪擲在公路,燃燒殆盡——虛無,卻也是終極的年少輕狂。
村上龍
村上龍與青年反文化的淵源不淺,少年時代曾組龐克樂團「腔棘魚」的村上龍,在高中校園響應東大全共鬥進行抗爭,日後也拍電影和舉辦演唱會,這樣的經歷即使放到今日依然能喚起年輕人的憧憬及效仿。
其1987年作品《69》除是自傳性濃厚的小說,也大量提及彼時的搖滾音樂名人及樂團,如巴布.狄倫、奶油樂團、門戶樂團,更現身說法,解釋平克.佛洛伊德的《Ummagumma》為何是使用迷幻藥後絕對不能聽的音樂。日後村上龍更以用39首爵士樂曲,寫作音樂小說《其實你不懂愛》,書中對爵士樂的描述尤其精彩:
「以前爵士樂曾經營造出一種可以讓人藏身避難的空間。不用追逐流行也不必跟女人搭訕,我們在濃密的音符裡漂流,即使獨自一人也不會覺得難受。那種地方就像是飛機發明升空之前的港灣。」
村上春樹
無人能否認村上春樹對音樂的喜愛,他總是讓小說中的人物隨口點評:海灘男孩有陽光傻呼呼的美好,杜蘭杜蘭(Duran Duran)差勁透頂......就這樣跳躍在爵士、搖滾、古典等不同流派之間,以音樂為主題的散文隨筆更是層出不窮,《爵士群像》、《給我搖擺,其餘免談》、《懷舊美好的古典樂唱片》,以及訪談集《和小澤征爾先生談音樂》。
與凱魯亞克相仿,村上春樹自認他的寫作技巧承襲音樂而來,對音樂的喜愛也讓他屢次以歌曲名稱為小說命名,披頭四的《挪威的森林》、以李斯特的《巡禮之年》為始終的《沒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禮之年》,出現在《發條鳥年代記-鵲賊篇》被形容為「最適合煮義大利麵時聽的音樂」的羅西尼《鵲賊》序曲;以及《海邊的卡夫卡》男主角喜愛的電台司令的《一號複製人》。作為隱喻或敘事線索,音樂總是在村上春樹的小說世界中佔有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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