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缺錢，你想做什麼？」夢想應建立在真正的渴望之上

「人生勝利組是由誰定義？錢真的很重要，但我可以得到想要的，又能與眾不同嗎？」──柳韓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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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柳韓彬

問問自己：如果不缺錢，你想做什麼？

你也幻想過，平行時空的自己嗎？「如果你不缺錢，你想做什麼？」

我很喜歡這個問題。朋友幾年前問過我這個問題，而我現在經常拿來問別人。假設你不擔心金錢、沒有每月需要固定薪水的壓力，或許很早就會開始思考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而我對這個問題的答案始終如一。

「我想買一輛麵包車，裝載各種醫療設備，然後前往全國各地的流浪狗收容所，提供免費的醫療服務。我想什麼時候出發就什麼時候出發，而且只要我想做就去做。」

我很清楚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我喜歡動物、喜歡幫助別人，也喜歡我的專業獸醫學；而我最喜歡的就是做我想做的事，什麼時候想做就去做。我想，無論多麼熱愛某件事，如果是被迫或強迫自己去做，最終都忍不住會討厭它。

我每天都努力工作，但偶爾也有倦怠厭世的時候，突然想逃離職場，想東想西懷疑起人生，這時候，我總會忍不住想像未來的自己─彷彿在平行時空有另一個「柳韓彬」，可以自由做真正想做的事，而不是因為有人叫我去做。

先練習「不否定」，才追求「更好」

「如果你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你就會找到方法去做。」我對這句話深信不疑，但也有另一種不同角度的聲音：「欲望是一種自我折磨。」

有欲望、有追求，就會有煩惱，但我們也不可能放下一切。我想多數人都能認同，放下欲望並不代表什麼都不追求、不嘗試，人一旦沒有目標，對未來能有什麼盼望？沒有動力的飄浮著，又怎能踏實認真的感受每一天？

我們得找到方法，一方面得到自己想要的，一方面安頓身心，減低欲望帶來的痛苦。我現在的方法是牢記以下這句話，然後再大膽追求目標─

「如果我不快樂，並不是因為現在缺少什麼。」

換句話說，我會這樣想：「我現在已經夠好了，只是還想多嘗試看看。」

來比較一下這兩句話，「我又不漂亮，一定要瘦下來才會有人喜歡我」和「我對自己很滿意，只要做點運動會更好」，二者的心態截然不同。

我常提醒自己，跟朋友說話時要好好說。當有朋友抱怨：「我變胖了，我想要減肥。」我會回答她：「妳現在就很好看，要是再瘦下來還得了喔？」

我沒有欺騙她，也不是刻意討好她，我認為這是一種「不隨便否定的說話方式」，我不否定朋友想減重和變美的渴望，但也不過度批評現狀、不執著於改變未來。

在追求欲望時會感到痛苦，是因我們誤以為「我缺了它就不快樂，擁有它我才會滿意」。

「必須擁有更多，才能更快樂」，這種想法本身就很危險，即使得到了那個東西，也很難達到原本預期的平靜或幸福。因為當你抵達目標，依賴的動力消失了，你會感到空洞而無趣，於是習慣性的「又」渴望去追求另一個成就或標的。這樣下去，你會被困住，不斷重演「欲望→滿足→無趣→新欲望」的不快樂輪迴。

我們身邊有很多人，包括我自己，常妄自菲薄，甚至把「痛苦」當作拚命提升的動力，「我很廢、我長得醜。我的父母窮得要命。如果我再這樣下去，永遠不會有人愛我，我必須賺更多錢才能上得了檯面」。

像這樣不斷貶低自己的人，是很辛苦的，想追求「更好」，卻不習慣讓自己過得好一點，而是鑽牛角尖，認定「痛苦」才是鞭策自己的動力與證明。如果人在得到想要的東西之後，就能一路幸福快樂該有多好，但事實並非如此，「不滿意」帶來更多「不滿足」，只會讓自己陷入自我價值低落的泥沼。

如果你現在因為得不到想要的東西而煩惱，不妨先喊一下暫停，覆誦這句話：「我現在已經夠好了！」先願意肯定這一點，再出發面對挑戰、追求目標。

不要被扣分文化綁架

我們傳統的教育觀念是「扣分導向」，在整個求學時期無止境的計較分數，每天評估PR值、被檢討究竟離滿分還差多少，無論大人小孩，目光都是膠著在答錯的問題上。如果是作風嚴厲的父母師長，更是容易放大孩子的缺點。長大後，成為社會人的生活充滿競爭，每個人都想成為人上人，於是我們也習慣拿自己與更優秀的人比較，不斷檢討自己所欠缺的部分，以求彌補差距。但這只是一種思考習慣，雖然是根深蒂固的社會觀念，並不代表你不能跳脫出來。

我是素食者。每當跟親友聚會，我說我吃素，身邊的人一開口就擔心我會不會營養不良。他們總是在擔心，關心我怎麼攝取蛋白質，以及是否常生病。只要我在冬天感冒，一定會有人說：「就是因為妳都不吃肉才會生病。」但請看看周遭的人們，純粹因為營養不良而進醫院的人很多嗎？相信有更多是因為過重、罹患糖尿病和血脂過高等文明病才上醫院吧！

距今不過兩代之前的四、五十年前，的確有很多人因為物資匱乏、營養不良而生病，肉類是一種營養密度高，且富含各種蛋白質的食物，也是解決多數營養缺乏症的良好熱量來源，但我們如今身處的時代，該擔心的已經不是營養不良，而是營養過剩。當人們的觀念始終沒有跟上世界變化的腳步，這是一種「文化遲鈍」的現象。

我們的欲望也是如此。就算自己已經擁有許多，但耳邊還是會響起一個聲音：「你還不夠好，再積極一點！」

也因此大人們永遠都在擔心孩子表現不如人，總是督促孩子要更努力、要考取更好的成績。

人們喜歡透過社群媒體炫耀，展現自己是快樂的人生勝利組；各行各業的廣告沒完沒了的幫大眾洗腦，明示暗示：「你不滿足、不快樂、不夠好，是因為你沒有買我們公司的產品。」置身在這種爆炸性推銷的環境中，總是令人忍不住想：「對耶，我會覺得這麼煩，就是因為我缺好多東西！」

越是這種時候，就越需要清楚自己的主觀意識是什麼，以及真正想要做什麼，才能更享受實踐的過程，而不會糾結於結果。

今天，先問自己一個問題，釐清真正的渴望在哪裡，而不是被外物蒙蔽，一直追逐「出於匱乏」才產生的欲望。就是一開始我們說的：「如果你不缺錢，你想做什麼？」

找到真正想做的事情時，記得告訴自己：「我現在已經夠好了，但假設我不缺錢的話，我想要試試看，能不能挑戰『那件事』。」光只是這樣想，你就能撥開迷霧，至少能平靜許多。

能對自己感到滿足的人，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感到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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