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人為了數位排毒走進森林 中世紀僧侶出世也為對抗分心

琅琅悅讀 臺灣商務印書館
圖/Freepik

中世紀僧侶也跟現今的我們一樣,在對抗令人分心事物時感到無力。起初他們離開俗世各有故事,但他們也認為分心是社會結構的特徵。即使許多僧侶明白世界很美好,但世界卻使人分心。因此不斷努力脫離財物、社會連結、日常事件,和其他佔據注意力事物。(編按)

文/潔咪.克雷納(Jamie Kreiner)

專注力第一步:練習放下雜念,從一次專注一件事開始。

「很多人住在山中,行為卻像人在城鎮似的,他們這是在浪費時間。一個人有可能身處人群,內心卻與自己獨處;一個人有可能隱居,內心卻是住在人群之中。」

▋中世紀僧侶「離開俗世」以對抗的定義與現今不同
在今天,當我們感覺無力對抗令人分心的事物時,我們會離開。我們會在社群網站上宣布我們要遠離自己的社群網站帳號,進行數位排毒,躲到森林裡的小木屋。這段時期令我們放鬆,提醒我們的大腦仍能夠感到平靜,但由於這些解方都是短暫的,有時也不是每個人都能享受,因此到頭來,這些方法不是那麼令人滿意。

古代晚期和中世紀初期的僧侶肯定能理解我們。他們也會用自己的方式「離開」,藉此專注在上帝、以及他們在上帝的宇宙中所擁有的倫理義務。但僧侶的理論是要永久離開,因為他們認為分心是他們社會的結構特徵,必須摒棄這個世界,而不只是其中一部分。

「離開俗世」的修道概念源自許多地方,僧侶們也寫了很多不同的起源故事。一個名叫亞斯特里烏斯(Asterius)的評論者在五世紀初寫到,亞當是有史以來的第一位僧侶,因為他在夏娃出現前過著安靜的隱居生活。有些僧侶喜歡把自己的根源回溯到摩西(Moses)身上,因為是沙漠定義了他對上帝的遵從。

還有一些僧侶認為《使徒行傳》(Acts)是他們的源頭,因為書中寫到,使徒們「一心一意,沒有一人說他的任何東西是自己的,都是大家公用。」(第四章第三十二節)你現在比較有可能會在非專業的記述中讀到,安東尼(約二五一— 三五六)才是第一個基督教僧侶,而他的埃及同伴帕科繆(約二九二— 三四六,就是我們前面提過的那位、難以使他分心的帕科繆)則是共居修道主義的創始人。

可是,其實在安東尼走進沙漠之前,就已經有僧侶存在,帕科繆在西元三二○年代開始把他們聚集起來之前,就已經有修道院出現。這種簡化的歷史幾乎就跟修道院的歷史一樣悠久,古代晚期和中世紀初期的基督徒跟我們一樣喜歡起源故事,因此會把焦點放在幾個因為某些非常受歡迎的文本而成為國際巨星的人物。

▋這個紛擾的世界連中世紀僧侶也想切斷連結
不過,他們也很喜歡閱讀個別僧侶的起源故事,因為不管發生多少次,摒棄俗世的選擇,向來是一個令人興奮的轉折點。

衣索比亞摩西(Moses the Ethiopian)放棄土匪生活,成為僧侶;牧羊人阿波羅殺了一名孕婦,只是為了想看看胎兒長什麼樣子,他後來逃到修道院懺悔改過;巴爾– 沙得(Bar-Sahde)搭乘一艘前往印度的商船時遇到海盜攻擊,因此他發誓只要能逃過一劫就出家修行;保羅撞見自己的妻子跟別人發生關係,便轉身直接走進沙漠,接受偉大的安東尼的訓練。

大部分的僧侶並沒有這麼轟轟烈烈的背景故事,但無論這些記述聽起來多麼不切實際,都強烈傳達了每一位僧侶想要追求的分離。僧侶的生活就從摒棄「世界」、選擇一個新的倫理體系開始。這是所謂的「conversio」: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這個「世界」不是原本就很糟。基督徒閱讀創世紀世界創始的故事時,通常會說上帝創造的一切都很好。但「世界」也是修道文化用來表示羈絆的委婉語,這個世界有家庭、朋友、財產、工作和日常事項的羈絆,有法律糾紛和農務牲畜無止盡的討論,有八卦,有新消息,有日常生活的刺激、悲痛與平庸,使你的注意力超載。

因此,這個世界雖然很好,但是有些基督徒――尤其是僧侶――卻認為它會使人分心,無法專注在創造它的上帝身上。身為主教和修道理論家的凱撒利亞的巴西流堅稱:「有這些各式各樣把靈魂拖來拖去、讓人跟世俗事務糾纏不清的東西,根本不可能在冥想和禱告上取得進展。」

奇瓦泰修道院的院長希爾德瑪(Hildemar of Civate)在將近五百年後更直白地說,要同時專注在兩件事情上是不可能的。二十一世紀的神經科學家和心理學家發現,大腦無法同時處理多種非反射性的任務,如果巴西流和希爾德瑪聽到一定不會感到驚訝。

大腦只能在不同的任務和網絡之間來回切換,很快就會開始表現欠佳。在僧侶看來,如果沒有切斷這些所有潛在的「東西」,你就無法真正專注。這個世界充斥著對性靈成長不感興趣的人,使一個人難以改變生活的慣常互動與義務,以及想要吸引你注意的各種事物。

即使基督教在西元四世紀原本是小眾宗教,後來在接下來的幾百年成為歐洲和地中海地區的主要宗教,僧侶仍持續這麼想,因為宗教只是古代晚期和中世紀初期引導多數基督徒(還有猶太人、多神論者、拜火教徒、摩尼教徒和穆斯林)行為舉止的其中一個信念和認同。

書名:《是誰偷走我的專注力?:鍛鍊大腦、閱讀抄寫,中世紀僧侶如何抵抗分心的技巧》...

這個紛雜的世界就是僧侶想要摒棄的東西,以便實現關注神聖事物這個更專一的目標。雖然這份工作吸引了各色人等,但是他們最終都發現自己不可能完全拋棄這個世界,或是把這個世界變得完全安靜。專注需要一輩子的努力

要完全拋下俗世及其令人分心的事物是不可能的,唯有在你死之後,才有可能完全摒棄這一切。修道領袖經常指出,放棄和皈依不是馬上就能做到的,這是一個不斷持續的分離過程。

在七世紀的西奈(Sinai),修道院院長約翰.克利馬庫斯(John Climacus)寫道:「假如人們真的明白,就不會有任何人想放棄俗世。」就算僧侶在那一瞬間決定拋棄一切,他們還是必須不斷努力脫離自己的財物、社會連結、日常事件和其他在這之前佔據他們注意力的重要事物。

●本文摘自臺灣商務印書館出版之《是誰偷走我的專注力?:鍛鍊大腦、閱讀抄寫,中世紀僧侶如何抵抗分心的技巧》。

臺灣商務印書館

1897年於上海成立,由出身印刷業的夏瑞芳等四位先生創辦,原意只做印刷...

臺灣商務印書館 心理勵志 中世紀 歷史 宗教 書摘 出版風向球 閱讀風向球

推薦文章

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