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哥／無聊的阿嬤家

那天放假，女兒吵著要去阿嬤家。我心中偷笑，可以真的「放假」一天了。不過人算不如天算，下午岳母要我去接女兒回來，因為小女孩喊「阿嬤家很無聊」。岳母不無遺憾地叨念：「長大了，開始覺得阿嬤家無聊了。」我感嘆這天這麼早到來，也憶起往事。

小學時，我也愛往阿公阿嬤家跑。放學午後、假日，都跟著他們下棋、讀書、唱兒歌、吃飯。當時家中、日語混客家話，是我兒時的聲音記憶。

長大後，不再為去而去，而是帶著義務和陪伴，去探望阿公、陪他吃飯。到那時，日語已從口中變成從電視裡傳出。阿公老拿著日本電視新聞跟我們寒暄，也一遍遍笑著講我們早已熟悉的中學留日往事、剛讀大學語言不通的荒謬事。我聽著、陪著、也算著時間。長大的親情，總是親密中夾帶疏離，既客氣又無聊。

我知道女兒總有天也會有這番心情。但默默希望能晚一點，愈晚愈好，最好不要來。好險，那天只是祖孫倆的鬥嘴，隔天女兒又嚷著要去阿嬤家。嗯，今天，我會把「阿嬤家很無聊」這句話偷藏心底，明天，再帶妳去阿嬤家。